其实静悄悄并不认为杨隽存心偷师。脑子再不清明,也不至糊涂到当面偷学别人的家传绝技罢?
她只是气不过杨隽卖弄身手,轻视静家绝艺罢了。
杨隽面色一整:“是也,是也。我这是照猫画虎反类犬。”
杨隽原想说自己不是有意偷师的,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遂言语玩笑间揭过此事。一时促狭之心作祟,心想静悄悄这样牛皮糖似的跟着他,小姑娘不能打不能骂,戏弄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静悄悄柳眉倒竖:“你说我是猫还是狗?”
“非也,非也。”杨隽连连摇头,“静姑娘此言有误,大大的有误。”
静悄悄冷笑:“哦,哪里有误了?”
杨隽笑嘻嘻道:“一来,犬是犬,狗是狗,犬非狗。二来嘛,虎父无犬女,静姑娘既不是猫,更不是犬,正是虎女也。”
静悄悄嘟囔道:“你又知道了。”
原来她正是属虎的,杨隽这话却是歪打正着,话里话外都正契合。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静悄悄心想,玄天门中与她同龄的人多了,楚恪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正要走时,却听杨隽低声道:“母老虎。”
“你说什么?!”
杨隽话音极低,哪料到静悄悄耳力如此敏锐,忙赔笑道:“姑奶奶,你可小点声!”
静悄悄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快步穿廊而去。
杨隽眉梢一扬,面带得色,心道:跟我玩字眼,小丫头还是太嫩啊!
被杨隽一通插科打诨,言语戏弄一回,静悄悄没有当时作,却暗道:这人心眼忒多,哪天我也要叫他吃一回亏才好!
杨隽见静悄悄左纵右伏,身手敏捷地穿过一条条凌空而设的长廊,七拐八拐,对龙船上布置十分熟悉,心下也自叹服:这龙船上屋舍上千,又有亭台楼阁,气势万千。前几天在低层尚还未觉,今日站到高层方知,这船不是一艘巨轮,倒更像一座在海上移动的城堡。
过不多时,静悄悄放轻了脚步,从一扇透出些微烛光的窗前掠过。杨隽心知这便是程叙的房间了。
这间房位于龙船中部,但前方有一座独立的方亭,右侧即是幽幽海水,的确是个好位置。
“公子但有吩咐,我等莫敢不从。”
杨隽听得清楚,这是张阳的声音。这程叙谱摆得还挺大,公子来公子去的,心下不由哂笑:你个秃毛鸡,身上插什么孔雀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