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就在江畔海岸边坐下,调养气息,待觉体力重新充沛之时,便起身,扛着刀往江中去试刀。
前次自大湾桥落水后,杨隽也曾下狠心要勤练水性,岂知入水后方知,楚恪的水性极好,简直可称浪里一白条。他猜,或许这也是他能从大金河死里逃生的原因之一。
但杨隽并未因楚恪水性好便就此懈怠,他在灵原仍旧天天下水,习练水性。而灵珂不喜水,只在岸上观看。
如此三月下来,杨隽也觉自己大有进步,不必凭借楚恪的水性,自己内心再也没有了对水的恐惧。甚至觉得水下逍遥自在,畅快无比。
自从灵原出来,杨隽已有半个多月不曾下水了,此番下水倒颇有一种熟悉感。唯独有一点不好——肩上的万屠刀太沉了!
杨隽的一双脚已深深陷入河海交界的浅滩当中,整个人几乎被肩膀上这把重逾三千斤的猪肉刀压进泥沙里。
杨隽不由庆幸脚下的不是淤泥,而是沙滩,否则早就沉下去了。
而且,这把刀不仅重,面积也大,足有一平米多。当一计浪头拍打在刀面上的时候,劲力尤其迅猛,毫无防备的杨隽差点顺水漂了出去。
杨隽猝不及防之下被灌了一大口水,心里已破口大骂,终于还是强忍住,一步步朝江心走去。越往中间走,松软的泥沙就越少,杨隽松了一口气。
此时虽无大浪,江中海口,河水与海水交汇之处,水流激荡,也足令提着万屠刀的杨隽站立不稳。
即便现在要站稳脚跟都有点艰难,杨隽却觉这一路远奔是值得的。
现下已经入夜,月汐未至,河水与海水的交锋却不曾停歇。淡水和海水互有进退,杨隽身处这涌动的洪涛之中,直如沧海里的一叶孤舟,飘摇不定。
然而,纵然身体浮沉不定,他也始终不曾倾倒翻转,仍然稳稳地立于江心浪中。
但就这简单的“立足”二字,已耗费了杨隽不少力气。他确保自己不会被浪头卷走之后,才调整姿势,举刀。
哗!
黑沉沉的夜色,乌茫茫的水面,突然间闪过一线白光。
那闪亮的白色光线,犹如一条劈空斩地的闪电,瞬间将天幕连着大地都撕扯开来。混沌之中的水,被这一道白光撕裂,猛地豁开一条大口子。
但是……
轰的一声,洪水倒卷。涛涛江水像是被激怒一样,疯狂地叫嚣着反扑回来。
杨隽还没来得及抓稳刀柄,就被这狂怒的呼啸着的水盖过了头顶。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