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听闻了十二星相大名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瞅着对面的八个奇人,我只想笑,捂着嘴也没憋住,干脆就直接对着他们那红红绿绿的破衣烂衫大笑了起来。
许是这些人还没凶恶的告知来意,就被我一通嘲讽式的傻笑搅糊涂了,相互看了许久,一个个的莫名其妙。等我终于笑得靠在车厢边大喘气时,一个红衣的瘦子一拍马背,喝道:“你就是江枫?”
我止了笑,点头道:“不错,我是。诸位找我是不是听闻江家要办喜事,准备博点彩头,唱上几出?不知开价是多少呢?”
红衣人面色发青,喝道:“住嘴!你当我们兄弟是唱戏的?告诉你,咱们就是你处心积虑要赶尽杀绝的十二星相,识相的话,就赶紧跪下给我们磕头谢罪。”
“十二星相?哦!”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伸指头一个个人头数过,疑惑道:“十二星相不是十二头吗?怎的只有你们几个?”
“十二星相神出鬼没,怎能让你一次见全。”红衣人冷笑一声,一指跟他差不多打扮的六个五颜六色的小丑,说道:“咱们兄弟七个,乃是司晨客。”说完一指最后那个肥得跟头猪样的胖子道:“这位,是黑面君。”
“司晨客,黑面君?”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们叫鸡毛掸,死肥猪还差不多。”
“小子找死!”红衣人大怒,一个翻身跃下马,手中已多出件奇形怪状的兵器,怎么看怎么像只鸡脑袋,说是好笑,却极为迅速的啄向我头顶。
我偏过头仔细看了那件兵器一眼,手中的短剑已划过了红衣人的喉咙。无声无息之间,此人一头撞上马车顶棚,直挺挺砸在地上,动也不动,唯有脖颈上一条细细的红线,连于地面,在渐渐汇集成片的同时,鲜红的喷泉终于勃发,令马上剩下几人,皆是一惊,纷纷后退。
我撩起衣袍,轻擦了一下依旧墨绿的剑锋,微笑着向那几人道:“须知刀剑无眼,下次,可要小心了。”
“啊……公子……”车厢的震动,惊扰到了里面的月奴,听她惨呼了一声,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我连忙扭头透过车帘缝隙朝里张望,只这瞬间,马背上的几人似是得到了命令,整齐划一的掏出各自乱七八糟的武器,一拥而上。
不过是一瞥,已经确定了月奴的平安,但眼前的这群人,得要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只怕孩子就得出来了。
我不再跟他们开玩笑,冰寒的剑气附着于短剑之身,犀利更胜长剑。不去观他们的路数,只以快为先机。手腕每每一抖,定有一人倒下,胳膊抬过,不过是刺出了七剑,面前已再没有站立着的人。
我收剑回袖,抬头看看寒意弥漫的林深处,大声喊道:“魏霖,我知道你在,想靠这些酒囊饭袋拖住我,你也太小瞧我了。别以为邀月会听你的胡言乱语,就算她真的把我杀了,你也捞不着半分好处。你的命,总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你给我等着!”
没有得到魏霖的回答,林中的寒意却更加刺骨。我回到马车上,一看月奴的状况,那孩子已经露了头。脱下外衣手忙脚乱的把孩子接了出来,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啼哭,这才当真是舒了一口气。
月奴累得已经睁不开眼,躺在那有气无力的说道:“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谁?”
我比照了一下,觉得似乎不大像我,遂递到她面前,笑道:“男孩随妈,当然像你了。”
她偏着头伸手摸上孩子粉嫩的脸蛋,欣慰的笑道:“不对,像你。你看这眉毛,跟你一样,这么浓,这么俊。”
我一点孩子嘟嘟的小嘴,笑道:“你看这嘴,不是跟你的一模一样。”
月奴面现红晕,撑着坐了起来,抱起孩子,解开衣襟开始喂奶。看到小孩闭着眼吃奶那满足的模样,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无比的自豪感。
我居然真的有儿子了,我居然真的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