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无边。我端着一壶酒坐在屋顶上,一边赏月,一边整理这几日来从花无缺那里套来的那些极其虚无的线索。
花无缺的江湖经验确实苍白的可怜,不过这孩子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听话。邀月怜星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圣旨,绝对不会有丝毫违抗。所以要从他那里套出邀月的动向,我还是动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比如,偷听。
因为我的突然加入,让花无缺身边的两个丫鬟很不满意。只要我一不在跟前,就会跟花无缺不住提醒邀月怜星的交代。
什么不能太过相信不明身份的人啊;不能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太近啊;查探江家宝藏一事是个秘密啊;跟江家有关的一切事都要小心啊之类。
一路行了十多天,乱七八糟嚼舌根的话也听了十多天。女人多嘴这是天生的,我只好奇为什么花无缺应对这些唠叨会如此镇静。不管那两个丫鬟跟他说什么,他都好脾气的应着,既不反驳,却也没有应和,如此的沉稳让我很怀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只有十五六岁。
邀月怜星的教育方式啊,真的很有问题,太压抑人性了。
轻叹一声,舒展了双臂躺下,看着天上的月,不觉又想起了邀月温柔的笑。
明明是个懂得体贴的好女子,为什么一定要把事做的这么绝?既恨我的孩子,又为何允许怜星捡回这个似极了我的花无缺?既不教他养他,又为何派他出来办这么重要的事?既担忧那宝藏的传言,为何不自己前来问我?
你这样足不出户的避我于千里之外,究竟是在等我去求你,还是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
分别的这些天,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闭上眼,耳里回荡起她冷淡的问话:“你又真的爱过我吗?”
苦笑一声,含着壶嘴继续往嘴里倒,忽然听到对角客房传来悉悉索索不同寻常的响动。我翻身坐起,立即的攀住屋檐回到自己屋内,刚掩上窗,便看到几道人影从对角窗中射出,落在正中院内,既动上手来。
因为动静太大,许多房间的窗都纷纷打开,我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点上了灯,趴在窗口看热闹。
这些喽啰级别的家伙,走哪都少不了你们。一会在大街上打架斗殴影响交通,一会又在客栈里吵吵闹闹耽误人睡觉,真是走哪都不讨喜。
我对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人摇头叹气,隔壁刚起来看热闹的花无缺则轻喝一声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位姑娘,害不害臊?”
哟?他这又是准备英雄救美了?移花宫居然还能涌现出这么一位热血青年,我还真算是开了眼了。怜星啊,你是不是从小就给这孩子上思想品德课,告诉他出门一定要时刻谨记学习雷锋好榜样?怎么什么闲事他都那么喜欢参合呢?
我往窗楞上一坐,打着哈欠看着花无缺奋不顾身的一跃而下,又是三拳两脚的打翻了那一圈喽啰,接着礼貌的上前询问那姑娘是否伤着,有什么难处,结果却是人家一声道谢,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屋了。
看到花无缺讨了个没趣,我不免开了句玩笑,吆喝道:“小兄弟,你师父是不是交代了,让你一见不平,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刀便上前相助啊?”
花无缺立在院内向我笑道:“这到没有。但身为男人,欺负女人,岂不是令人不齿。我想,就算我不出手,也定会有人出手相助吧。”
我笑道:“你都没有打听清楚,那些人为什么打架。万一那女子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这一出手,岂不是也成了同党?”
花无缺走近几步,笑道:“就算那位姑娘是恶人,被如此围攻,亦算是弱势。锄强扶弱,乃是人之常情,又怎会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