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于馄饨摊前停下,一人大喝道:“老头,那打扮得像野人的一男一女上哪去了?”
馄饨摊的老板大概是指了一个方向,脚步声立即又混乱得响起,直奔这边而来。我连忙将小妹护在怀中,藏身于一捆竹竿之后。
天黑路暗,视线不清,眼见那群人越过这阴暗狭小的里弄,顺大道直奔而前,我长舒了一口气。刚放开小妹,这小丫头忽然惊叫一声,蹭得跳了起来,猴子一般攀至我肩头,惊恐道:“蛇啊!有蛇!”
我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仔细往黑影里瞧去,那不过是一截捆竹杆用的草绳。小妹怕蛇,一见与蛇相似的物品就会不受控制。这一声惊叫过后,她浑身发颤,紧紧抓着我,手指用力,箍住我的脖子,几乎有谋杀的倾向。
我费力得将她从肩头拽下地面,还没开始说话,脚步声又折返回来,不待我转移,几道黑影就从墙头翻越而过,前前后后把通路完全堵死。
小妹惊魂未定,缩在我怀中,满口的呓语,震颤个不停。我护着她背贴上墙壁,两旁扫视一遍,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人亮出单刀,冷笑道:“得罪了李老爷,就是得罪了我们霸刀门,你自行了断谢罪,或许我还能饶你妹子一命。”
我看着那人手上的刀,笑道:“霸刀门?好响亮的名号……”抬眼看到那人面上得意的神情,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那人面上一僵,举起刀喝道:“你只用知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这就足够了!”话音一落,两把钢刀迎风劈下,我往旁移动一步,躲开了这两刀,迎面又是四把刀劈来,从头封至脚,倒好像真的无处可避。
我一伸手,迎上往头顶劈落的刀锋,屈指一弹,击上薄刃边,即轻松地将刀夺了过来,顺势劈下的同时,右腿屈伸,踢开劈往我腰侧的那刀后,踩住了腿下一刀。
几下防守一气呵成,待到我踢开脚下那一刀后,刺向胸口的那人,才捧住自己被整齐切断的手腕,惨叫起来。
脸上沾染了数滴温热的腥气,带血的风向激怒了黑暗中的所有人。那位霸刀的老大怒吼一声,数十把钢刀一并砍来,密不透风圈住了我周身所有要害。
我双眼微眯,手中的钢刀在那些人扑过来之前,迅速划过,刀刃之上的罡风,比锐剑还要锋利,所到之处,不仅刀影消折,更是血肉横飞。
凌乱得断刀散落一地,我紧紧将小妹护于怀中,不让那飞溅的血雾污浊她分毫。
此番动手,与不相干的人大开杀戒,本非我所愿。可我曾于世人处处留情,世人又是如何待我的?我眷顾天理因果,老天又是如何报应于我的?
你们既一上来就下杀招,我又为何还要手下留情?
心中压抑的恨意,在血的腥味中翻腾而上,钢刀横过,劈开阻挡于前的血肉之躯,打开一条宽敞的阳关大道。
数十人在惨叫声中先后倒下,虽未伤及性命,却均受重伤所累,残废终身。唯有那个发号施令的老大,还硬挺得挡在路口。
众多弟子的哀号,并没能令他后退半步,反倒将彻底激发了他的血性,跟着一刀当头劈下,挟着冬日的寒风,霸气逼人。
刀风中含着锐气,霸道而锋利,惊雷闪电一般,劈开了看不见的气流,果不愧霸刀了这个名号。可这种不辨是非依附于土财主的小门派,又能有多少斤两?
我只是感慨了一下一流的刀法遇上了三流的传人,便随手一刀挥了出去。然而不知是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还是实在修为有限看不见我的刀锋所指。这一刀竟直接自他咽喉前划过,无声无息间,以劲气切断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