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痛,脑里逐渐混乱,手不自觉得摸上背心,不知怎的居然摸到一把匕首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才发现身上本是淡青的长袍不知何时成了淋漓的血红,湿润的腥气完全将我包裹在内,血依旧不间断地从手指,从袍角滴落。
脚下是一汪血水,随着血珠的滴落渐长渐高,没过脚背,没过膝盖,没过腰间,没过胸口。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压得我透不过去,仰高了头想要游出去,背后的那把匕首重如泰山,无法动弹,只能一点一滴得被血海湮没。
燕南天早已不知去向,心里慌乱,张口想喊,血腥气却溢满整个口腔,一个呕吐,背后的痛猛然一炸,令我直接睁开双眼。
腥气依然在口中流转,只是满目压抑的血红换成了朦胧的天光。
“爹!”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声,人影遮住了眼里的光,一瞬间的变幻,令头脑十分混乱,又再度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不知沉睡了多久,身体始终瘫软无力,背后的伤一直在痛,滞于胸口的那一口气也仍然堵得自己呼吸不畅。
艰难的醒来,对窗外光线的刺眼略有不适,闭着眼习惯了良久,才能勉强睁眼。趴在床铺上,坦着上身,背后的伤已被结实得包扎起来,布条的粗糙磨在伤口上,又痛又痒。
扫了一眼房间,屋里没人,尝试着坐起来,胳膊软的简直不像长在自己身上。
我撑了又撑,好不容易撑起一个小小的角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出一身冷汗,只感觉背后伤口一炸,疼痛如山一般压下,人又砸上床板,浑身发颤继续动弹不得。
这番小小的动静惊动了屋外的人,门猛然推开,花无缺端着一碗汤药急奔过来,焦虑道:“江伯伯,你别动,背后的伤离心脏太近,可别裂了。”
我趴在床上喘了口气,见他小心的拿了碗吹气凉药,问道:“我大哥呢?”
花无缺一怔,低头道:“燕大侠已经过世了。”
我两眼圆睁,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床单紧紧攥住,揉于掌心,险些撕烂。
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