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得意道:“你如真的要杀我,刚才不就已经动手了吗?邀月宫主,你们好不容易才夫妻团聚,可别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邀月沉默良久没有答话,一时的静怡让我得以静心整理方才听到的一切。
花无缺对她来说,名为徒弟,实则囚犯。她想杀就杀,想留就留,一早就给那孩子下了控制他性命的毒,一早就将那孩子的命运全然掌控。
她曾命花无缺亲手杀了小鱼儿,她更不顾惜他的性命让他以卵击石的来杀我,在她眼里那孩子也不过是用来报复我的工具,就算他杀不了小鱼儿,就算我没有杀了他,她也可以用那致命的□□来时刻预备的掌控我,报复我。
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从没有跟我提起,在那山洞之中的约定,她果然还是保留了一份心吧。
垂下双眼,暗自苦笑,听到门内一阵轻微的响动,邀月开口道:“解药,我可以找来给你。你爹,我也可以帮你救出来。但你们必须从今往后不得出现,否则,杀无赦!”
江玉郎得意的笑道:“您给我的药,我会好好留着。不过在吃完之前,这解药可一定要给我。不然我这一发作,六亲不认,可说不上会做出什么事来。您继续休息,小的……不打扰了……”
门框轻轻的一响,风既从门内涌出,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拂起周身的衣摆,浓重皆是她身上的花香。
“江枫……你……”门口的人愣怔在场,屋内的女人更是惊呼出声。
我默然的抬起眼,视线穿越过石化当场的江玉郎,柔软的落于惨白着一张脸的邀月身上,淡然一笑,说道:“生死符无药可解,江琴,我也不会放。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邀月抿了唇,不答话,眼内闪过无数的凌乱,尚未开口答话,门口的江玉郎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恳道:“江公子,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您都不可能放过我,但能不能请你看在我爹伺候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如果邀月宫主不给花少爷,不,江少爷解毒,我爹那里还有存有一份解药,一年的时间,当够您配出解药了。我们父子欠您良多,只有如此以偿还欠您的一切了……”
心里微微一挣,手指抽动,目光斜视跪于地上的江玉郎,本是淡然的眉却渐渐簇起。忽听邀月冷道:“江枫,你当真信他?”
“我很想信你,可你瞒了我那么多,我已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信你了……”轻叹一声,我疲惫的一笑,说道:“是不是如果我不是撞破了你们的商谈,向无缺下毒的事,你会不会瞒我一辈子?”
邀月一皱眉,说道:“你这么紧张他,莫非是想反悔?”
我平静的看着她,问道:“那你呢?揪着过去不放,一直用那个不该我负责的圈套来折磨自己,折磨我,又有意思吗?”
邀月抬眼瞪着我,冷道:“既不该你负责,又为何要认那两个孩子?在你心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永远都比我重要,对吗?”
我轻笑一声,淡淡的问道:“你看到他们,就只能看到月奴吗?你在对着那样与我相像的两张脸的时候,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想到过我吗?”
邀月一抿唇,视线偏向一旁,并不回答。我直直的看着她苍白的脸,毫无起伏的说道:“人常说,真正的爱一个人,会爱他的一切。但你却对我的骨肉一次又一次痛下杀手。我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他们就是我的半条命。你要杀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样等于要了我的半条命。月儿,倘若换个角度,我要杀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邀月脸色由白转青,浑身一颤,竟闭上了双眼。她既不回答,我也没兴趣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的问道:“无缺的毒,你解是不解?”
邀月依旧闭了眼不答话。
我等待了片刻,终失去耐心,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月儿,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