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张乐当时没有临阵畏缩,说不定也能积个斩首之功,升迁荣归呢!
心中叹了口气,伫立在牙旗旁边的李默,矮身伸手轻轻将张乐竹片牍上冰凌抹去,随后便席地而坐,将今日攻防状况以及琐碎,絮絮叨叨说于亡魂与寒风听。
“今日朝食,每人都分到了三片肉!我分到的很肥美,很香!”
“听说暮食的时候,将军还会与我们酒呢!”
“就是值夜的人才能配给的酒!现在我们也能有口福了。”
“嘿,张小子,你们先走了,我们这些活着的就分掉你们的份额了~~~~”
“对了,我今日又用弩射死了一个贼子!司马记功了,归去后我又能多领一份些赏赐!张小子,你说,我是把这些赏赐换成粮食给你家人,还是布帛呢?”
“算了,还是先不给吧。你家婆娘年纪轻轻的,应该要改嫁。到时候你家崽子被那个宗族领了,我就给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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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变暗了。
意犹未尽的李默,起身归去军帐内歇下。
那一直猎猎作响的牙旗,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在自言自语。
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幕的郑璞,也开始了日常巡营。
他看起来很憔悴。
数月没有打理过的发鬓与胡须,早就张乱无序,眼袋重重的吊着,让布满血丝的眼珠显得异常的狠戾。
抑或者说,他与姜维最近都很疲惫。
姜维日夜督促着将士们防备逆魏来袭,而他每日都绞尽脑汁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被困而攻,已然三个月了。
死伤也有半数了,而不是每一位将士,都是类似于李默这样的老卒。
绝望可以传递,恐惧可以传染。被动防御了三个月,莫说那些新卒及屯田兵情绪压抑,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烦躁不安。
因为军中状况,并不如李默想象中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