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慨之心,难以言表。
自然,他亦知道忿怒改变不了事实。
失兵权后的无所事事时,他便思得了自救之策:上表雒阳,以罪责一己当之,求免长安守备之职。
算是以退为进吧。
反正兵权被夺,他已然名不其实了。
与其等雒阳庙堂依律追责,还不如先自请罪责。
如此,天子曹叡与雒阳衮衮诸公会暗嘉他为司马懿、王昶担责之心,且会念及夏侯尚与曹真的过往功绩,对他从轻发落。
事实上,他赌对了。
有了衮衮诸公的谏劝,曹叡虽素不喜他,但还是让他以散骑黄门侍郎的官职归雒阳。
散骑黄门侍郎,乃是夏侯玄承父辈恩泽出仕的第一个官职。
亦是说,曹叡乃是将先前的不喜与曹真临终感慨的情分皆做废,给予了他重新以谯沛元勋之后的身份踏上仕途的机会。
对此,夏侯玄了然在胸。
且激励自己日后当勤勉笃行,不仅是为了不负天子宽容之恩与再复父辈声誉,更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向司马家讨回公道!
是故,在临赴雒阳前,他也终于有心情去见一个人了。
少小知名的他,不乏仰慕者。
更不乏俊才慕名而来,求以身托付者。
在长安期间,他的门下因常在市井中问民情,故而得识了一冀州寒门士人。
随着二人相处时日渐长,他门下亦觉得那寒门乃俊才,因此寻了机会将之举于他前。
只不过,先前事务烦身且因失兵权而意难平,他并没有召见;如今既然将离长安,便召见一番吧。
若果乃俊才,不妨引入门下,为自身的仕途裨益。
其人名唤着石苞,冀州渤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