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会觉得能轻易击破。
因为重步卒方阵两侧乃是宽达两丈有余的、布满了削尖木头与长矛的沟堑,连疾驰的战马都无法越过。且这些重步卒分为两部,外围者持大橹与长矛,内围者持环首刀与勾镶;再加上他们身上的重甲,普通的弓弩根本无法扰阵。
亦是说,南匈奴游骑惯用的抛射战术已然无法施展了;没有携带床弩与霹雳车的魏军步卒,想要破阵亦唯有近身厮杀一途了。
但以皮革轻兵与重步卒正面鏖战,胜算能有多大呢?
所有人看着重步卒阵前仅留下供百人厮杀的空间,皆陷入了沉默。
瞒天过海?
抑或乃诱敌深入?
驻马中军瞧得真切的邓艾,须臾间眼眸凝缩且在心中喃喃。
逆蜀西凉铁骑没有在这里,他便知道留在后方牵制屈吴山缓坡树林营寨的两千步卒与三百关中精骑必死无疑了。
但他无法断定,疤璞现今乃在屈吴山还是鹯阴城塞。
若是在屈吴山还好,他至少可以凭借着优势兵力决死一搏,但若是在鹯阴城塞,那他出兵的冀望、为胡遵创造夺鹯阴的机会便无从谈起了。
自然,于临阵之时,容不得犹豫不决。
很快魏军阵内催战的鼓声如雷,各部士卒鱼贯而出,踩着各自将率的小鼙声,望着郑璞大纛而去。
“杀!”
“杀!杀!”
魏军士卒步步而前,人人脸庞上洋溢着以众击寡的士气如虹。
而汉军的重步卒则仍是沉寂无声。
“覆面甲!”
立在敢死旌旗下的刘林,瓮声瓮气的下令。
“诺。”
一记简短的领命声,重步卒们从腰侧取出鬼面甲覆在脸庞上,伴着兜鍪凹槽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们的眼神亦开始变得冷漠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