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同行而来的牵弘有些不解。
在如此良机面前,即使出兵无所获,亦可全军而归啊!
为何按兵不动,坐看逆蜀气焰嚣张的如入无人之境呢?
再者,看逆蜀进军的意图,应是要切断漆县与临泾县的联系。了日后能在胡遵部守御不利时出兵救援,此时亦应该挫败逆蜀的意图才是啊!
“护军,不若让我部前去探一探?”
踌躇了片刻,牵弘还是忍不住请命,“我部乌桓突骑擅于奔袭,即使寻不到袭击逆蜀的战机,亦可全身归来。”
然而,薛悌闻言只是默默的瞩目了他少时,便摇了摇头,“不必作无用之功了。”
怎是无用之功!
不由,牵弘心中便愤愤然了一句。
但尊卑有别,他亦不敢将腹诽流于表面。
而已然垂垂老矣的薛悌,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思,径直走到舆图面前,指着阳城三地的标注说道,“彼疤璞此举乃是示之以弱,令我军觉得有机可乘,诱我与阳城守军心生前后夹击之意罢了。以轻兵深入,岂能无备?若逆蜀兵将乃是如此玩忽之辈,我魏国亦不会有陇右与凉州之失。况且,让逆蜀在泾水河谷落营岂不是更佳?彼疤璞部兵马本就不多,让其分兵,亦是减缓了胡将军守备压力,何乐而不为?再者......”
言至此,他略作停顿,手指在泥水(马莲河)汇入泾水之处的弋居县标注上敲了敲。
“再者,此地有无数小道可通行,以逆蜀的兵力无法顾全,若临泾守备不利需驰援,你部亦可取道北地郡穿行泥水河谷北上。如此,我军战略不失、以逸待劳,彼逆蜀既然兴师动众,令士卒在野外忍受严冬苦寒,那便随他去罢。”
对,若是要驰援临泾县,唯牵弘部的乌桓突骑独自北上。
漆县现今对于关中的战略意义过于紧要,薛悌部不能轻离,除非司马懿再遣送兵马来。
牵弘听罢,拱手称受教,不复争之。
就是告退出来后,心中尽是忿怒难耐。
他觉得入了关中以后,无时无刻不被雍凉各部的畏战压抑着。
这些有资格参与战事决策的人,就如同一群行将就木的老人般暮气沉沉、毫无进取之心!
丧失了军中向死而生的锐气!
一味的求稳求全,以苟延残喘为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