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每一座井阑的都伯,在脂膏坛子飞来的时候,就在大声下令着。
让弓弩兵依次抱着井阑后方的长木滑下去。
是的,汉军的井阑比起其他井阑有些不一样,身后竟还多出了四五根长木,看起来像是多出了几根无羽的尾巴,颇为滑稽。
自然,汉军工匠不会作无用之功。
如当脂膏黏在井阑之上时,在上的弓驽兵已然顺着长木滑下了十之三四,待城头上飞来许多火箭点燃了井阑,已然十之六七士卒顺利脱险了。
只是再怎么费尽心思,亦不可尽避免伤亡。
遇火即燃的脂膏,很快就将火势蔓延开来,令整座井阑变成了一座巨大火炬,如同游牧部落祭祀时升起的篝火。
未来得及滑下的汉军,在高塔上逃都没法逃。
直接被烧死的、被烤死或浓烟窒息的,还有跳下来摔死摔残的,凄惨无比。
肉焦味弥漫了整个战场时,城头之上的魏军爆发一阵欢呼。
但郭淮却是微微阖目,眼中尽是惋惜。
依着常理,井阑一旦被点燃,塔上的弓驽兵死尽才是结果。但他此番浪费了无数脂膏,换来的却是一半伤亡都不到。
更无法夺气!
无有令汉军胆寒,暂且罢了攻势。
“令床弩、霹雳车,击逆蜀井阑。”
当目光穿过滚滚浓烟,看见汉军士卒们仍然士气如虹的推着云梯、攻城车汹涌而来;看见更远处又有十余座井阑缓缓逼近,他收起了心中的惋惜,再度下令。
汉军不会再让井阑靠得太近了。
不想被汉军的弓驽兵居高临下狙击、压制城头士卒守御,他唯有以床弩与霹雳车破坏;且脂膏他要留着焚烧云梯、遏制汉军附城而登。
但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没有弊端。
比如会暴露他安置床弩以及霹雳车的方位,进而被汉军以抛石车集中攒射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