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啤酒断了气来,对李宪和徐茂和二人郑重的一敬,闷了。
他没说谢谢。
一个男人最困苦能困苦到什么地步?
无非也就这样了;
兜里没有一分钱,老婆孩子养不住,爹妈父母孝敬不了。没人尊敬没人拿着当回事儿。
困苦潦倒到这份儿上,人就没尊严了。没了尊严,才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干。
李金生甚至都想好了,要是碰瓷儿碰不来钱,就买把刀子干票大的。
自己蹲监狱都没事儿,让爹妈把房子赎回来,老婆孩子有个窝住,自己也就算赎了罪,给家里做了贡献。
就是凭着这股劲儿,他才敢往车上撞。
现在,这股劲儿没了。
因为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希望。
至少还有好人。
……
李金生把一碗面条吃的唏哩呼噜,看着人都眼馋,可李宪是一点儿食欲没有。
虽然这饭馆人不少,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敢恭维。
豆油闻着像是自己榨的,而且放了好久,一股子晤巴味儿。面条虽然是手工抻出来的,可是粗细严重不一,面硬的像是加粗了十倍的热干面。
他估计,就算是自家那头大花猪,面对这样的食物想必都不带动嘴的——李友前几天还打电话来,说是林场里头就剩这么一头土生土长的猪了,左邻右舍为了讨好家里,剩菜剩饭的都紧着往大花那儿送。现在大花超过一天的剩饭都不吃,鱼肉带刺儿的都嫌弃。
没有食欲,他索性将筷子撂下,拿起了啤酒,跟徐茂和说起了下午看房子的事儿。
“这他妈还咋看,车撞成那个逼样,下午我还得去交警队和保险公司,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再说吧。”
提起看房子,徐茂和是一脸的郁闷。
要不是出来看房子,能碰见面前这个倒霉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