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李鱼舌绽春雷,猛然间怒声大喝:“超轶神君授位于我,我即神君,尔是何人,胆敢忤逆犯上,背叛超轶神君遗训?”
银光斩杀之势不见滞缓,依旧杀气腾腾,咄咄逼人。杀手也并没有出声回应,依旧藏头露尾,吝于一言。
但沉默已经证实了李鱼的猜测,沉默里微弱到不容易察觉却终究无法掩盖的情绪波动,更让李鱼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一丝破绽。
西北方,三十丈,屋檐角。
“此人修为小胜于我,又在暗处,除非兵行险着,否则我绝无胜算。”
李鱼当机立断,决定孤注一掷,拼赌一把以求破局。
霎时间,神思灌注,一式“会挽雕弓如满月”,桃花扇流转英雄之气,直如黄沙百战的老将,奋不顾身,慷慨激昂,锐身飞击西北方。
“铮!”
一声尖利的碰撞声响彻天际,呼啸剑风倏然而歇。
“咔嚓!”
“咣当!”
剑断之后的坠地,在突如其来的惊悸中显得尤为突兀。
在“咔嚓”与“咣当”的间隙里,却有一丝闷喝,像极了孤狼在舔舐伤口时的压抑与恨杀。
银光消散了,杀气遁远了,天边落下一句怒不可遏的冷傲话语,直冲李鱼的耳廓:“李鱼,你杀了神君,你该死!”
李鱼心有余悸,叹息道:“此人到底惜命,他若是不顾伤势,反戈一击,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赵月儿灵心惠质,亦是一叹:“鱼弟弟,你害怕我会死吗?其实我的命,本来就所剩无几,你又何苦……我真的,很欢喜。”
叹息里,赵月儿的眼角已有了泪花:“这些人三番五次趁着今夜偷袭,无非是觉得我是你的累赘,有我在,你便心存杂念,不能完全发挥实力。”
李鱼温柔一笑,潇洒从容:“不管是谁来,我都会让他铩羽而归。”
自信的话语,之所以能够如此自信,是因为话语背后沉甸甸的承诺。
虽然,这并不是爱的承诺。
赵月儿勉力伸着手,冰凉的手心撑在李鱼滚烫的脸庞上:“得君一诺,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