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叹了口气:“老六的伤口化脓,王垕的《伤病论》中说这种情况最为危险。我上次为其手术切除了腐肉,却还是没能救回他的命,真是可惜。”
“张校尉”连忙宽慰:“若不是刺史,我们这些从司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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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伤残如何能活到现在。老六的伤还是建安八年在司隶开山时被山石所砸,能多活了这几年还是多亏您啊。”
袁尚十分悲伤:“你们都是冀州的子民,我怎能不去救你们。”
“张校尉”更加感动:“三公子,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只要您说句话,我们这些残废就算豁出命也定会助您。”
袁尚神情肃穆,眼睛紧紧的盯着“张校尉”:“如果我说现在就需要你们呢?”
“张校尉”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袁尚正面,单膝跪地:“三公子…不,主公,就让我来为主公打倒您身前的一切敌人吧。”
袁尚也从座位上起身,单手抚在“张校尉”的头顶:“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张校尉”眼中奔涌出泪水:“定不敢忘。”
袁尚又给几个伤重的士兵诊治之后才离开了这个村子,但此刻距离天亮依然遥远。
他漫步在邺城郊县之中,不时在一些村落中停留。
这些村落都是由从司隶返回冀州的士兵组成。他们大多断手断脚,或者身受重伤,不愿拖累家人,又或者家人不愿被其拖累。这些士兵之中也有一些是士族的私兵出身,但因为同样的原因无法回到士族身边。最终只能在袁尚的安排下聚集在一起生活,在邺城周边建立了几十个大小不等的村庄。由于他们都是残废,这些村庄便被周围百姓戏称为残废村。
但残废村村民毕竟是正规士兵出身,又有袁尚偷偷提供的少量武器,断手断脚也比普通百姓要强悍的多。生活依然艰难,他们却还是一点点的在邺城周边生存下来,靠种地、捕鱼、狩猎为生。村长统一称校尉,下面依次设立百将、什长、伍长,俨如还在军中一般。
袁尚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一看这些残废士兵。而自从他开始给百姓行医,更是有了合理的借口留在邺城郊外过夜,来看望这些士兵就更容易了。
这一夜,袁尚去了四个残废村,每次都只做短暂的停留,听“校尉”表一表忠心,为伤残的士兵诊病、换药。
天微微露白,袁尚终于在一座破败的道观前停下脚步,这是他今夜行程中最后一个目的地。
由于米道此时还未传至河北,所以这个道观是二十几年前太平道兴盛时由张角的门人建立,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破败,不过好歹也算是个人造建筑,以前常有来往商人在此休息。
但自从前岁一次不太剧烈的地龙翻身,这栋年久失修的道观倒塌了大半,只剩下半间房屋在一根倾斜的立柱支撑下没有倒塌,也就再没有人敢随意进出了。
但最近这里却来了一个邋遢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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