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想吃的菜你们还做得出来吗?”金长国反问。
韩遇白倒是也不避讳,重新把菜单摊在他的面前:“最近新出了几道菜式,您尝尝?”
金长国心里泛出一种淡淡的复杂感,这个孩子从小就在金福楼,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此刻却让他完全看不透了。
“你父亲还好吗?”他问。
韩遇白眼神微闪,眼睛垂下,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他说:“你是来替我父亲抱不平的吗?”
他跟父亲在金福楼的经营上各自站了两个不同的阵营,父亲老了,又动了手术,就应该好好休息。他也得了家人的支持,算是半强迫地让父亲完全交出了经营权。
如今的金福楼,写的是他韩遇白的名字。
“你父亲从未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说一丁点你的不是。我只是可惜这金福楼的招牌……”金长国有些感叹,千里之堤毁于一旦。
韩遇白轻笑:“总也要有阵痛期的。金老是金福楼的老客了,总吃些陈年旧货有什么意思,今天就由我做东了,您正好给我提提意见。”倒是不让金长国拒绝了,起身招了服务员,指间点过菜单首的几道菜。
时蔬鲜虾芝士南瓜碗,蔬菜炖得烂糟糟,跟着南瓜泥混在一起,虾肉虽嫩但有一股腥味。
东坡肘子,有形但无味,酱汁浮于表面,肉质寡淡。
白菜酿肉,说是借鉴了日本菜清淡的原则,但根本一点不淡,酿肉浓浓的烧酒味,一口下去还以为喝了一杯白酒。
唯一的甜点是桂花山药栗子糕,却也吃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
金长国放下筷子,对着韩遇白摇了摇头。
不是不好吃,是根本一个天,一个地。
吃惯了原来金福楼菜式的客人,怎么看得上这些东西?
而来金福楼的新客人,在这京城随便找一家餐馆,也都能有这味道,何必非来此地呢?
“遇白,餐馆的根本就在于味道。你总觉得这里的菜做了二十年了,没有任何改变。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吃了二十年,还要再来吃呢?”念旧的不仅仅是一尘不变的菜式,还有那一路走过的岁月。
韩遇白还想说什么,却被金长国制止了:“等你想到了,就明白你父亲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了。”
说完,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外走,不忘在前台把钱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