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年二十八,她只身一人到达父亲所在的城市,却未料想,南方竟是上了冻,出奇的冷。
阿衡坐火车坐了将近三天。
母亲
本来想让她坐飞机去,但是考虑到阿衡之前未坐过,一个孩子,没人照料,放心不下,也就作罢。
她本来以为自己要上军舰,母亲却笑:“到底是孩子,那种地方你哪里能去。”
后来才知道,父亲本是放了年假的,只是南方军区的一位好友邀请了许久,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留了下来。
她下火车时,远远地未见父亲,却见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少年高高地举着个牌子,上面龙飞凤舞,两个极漂亮傲气的毛笔字:温衡。
阿衡后来每次想起时都汗颜,她从未曾想过,自己的名字能书写至如此尖锐锋利的地步。
那个少年,身姿笔挺清傲得过分,穿着军装,一身锐气威仪。
她走到他面前,犹豫着怎么自我介绍,终究是陌生人,有些尴尬。
“你好。”阿衡笑了笑。
那少年不说话,盯了她半天,像是要把她看穿了,才淡淡开口:“你就是温衡?温安国的女儿?”
阿衡点头,抬眼看那少年,却吓了一跳。
他长了满脸的痘痘,红红的一片,青春十足。
“跟我走。”他转身,留了个背影。
阿衡吭哧吭哧抱着箱子向前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反正总不至于是拐卖人口的,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当然,后来反思起来,连自己也纳闷,当时怎么连别人的名字都没问,就跟着走了。
这未免……太好骗了吧。
再后来,几年之后,那人同她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总是想着把她从绳上踹下去的时候,就爱问一句话:“温衡,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惹人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