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祭酒显然不是段恒三言两语就能带偏的。
段恒垂下了头,面色难堪。
背后小声议论也就罢了,他还没那个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朗诵李丘折辱王妃的诗句。
“诗词就不用你说了,不如你就重复一下刚刚所说的话吧?”慕容姒弯身下车,似笑非笑的对段恒道。
段恒自知羞愧,深深埋首于胸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从国子监里就开始议论王妃,所说的话太多,他都忘记是哪一句了。
不管哪一句,说严重了都是杀头之罪,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岂能因为一句口不择言而轻易断送?
段恒脸色青红交替,处境进退两难。
感觉度秒如年。
慕容姒手中捏着的纸张,在一走一过间轻轻飞舞,有眼尖的士子已经看清上面写的内容,都纷纷退后,避开慕容姒,生怕慕容姒在自己面前停下。
慕容姒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仿佛都深深的踩在士子们的心尖上。
她冷幽幽的道:“书山有路志可攀,十载耕耘自见功。点墨成章绚翰林,却不知——”
慕容姒停在张祭酒身前,缓缓转身,清澈的眼眸带着鄙弃的扫视众多士子,淡淡一笑:“捕风捉影皆是空。”
“对着空气评头论足,众位还真是大乾的‘希望’,大乾的‘骄傲’啊!”
段恒最为惭愧,比起李丘下暗戳戳的嘲弄,慕容姒的回击光明正大又不失攻击力。
他悄悄抬眸看了慕容姒一眼,眼底带着崇拜。
张祭酒更为震撼。
摄政王妃曾经是个哑子,听闻哑疾不久前才得以治愈。
今日是他初次见识到她的风采。
以为是空有其表的弱女子,却不想怀揣如此气节。
张祭酒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年慕容家大公子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