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却是说不下去了。
“将来怎么了？说啊？”李清抓着凌雨的手问道。
“将来...将来...不是消散于天地间，就是...就是成为个傻子！”凌雨说完，一脸泪水看向李清。
李清也呆住了，他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在他想象中，复活师妹芦玉后，自己即使跌落修为也是不惧，再修炼不就好了，但怎么会消散于天地间，怎么会...会变成一个傻子呢？
“你是骗我的吧？”李清忽然挤出了笑容，问向凌雨。
凌雨摇头：“没有，师祖真是这么说的，我是希望你不想复活，但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欺骗你，真的会一切都没有的，到时要是师兄消散天地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就是不消散于天地间，变成个傻子，师兄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双宿双飞吗？”
“你让我静一静！”
因为太过激动，李清双手用力，将凌雨的手都抓出了几道血痕出来，凌雨却是一言不发。
李清今夜来，是想听关于魔头的事的，但除了魔头的事外，他绝不想知道复活的事，但现在不但知道了，还令他难以接受。
“消散天地间？”
“傻子？”
李清念叨这两个词语，不断的重复与重复，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了，脑袋如同木头一般。
夜更深了，李清枕着凌雨的胳膊睡着了，而凌雨却是没有睡，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清。
李清这一觉睡得很浅，睡中梦境不断，说是梦境也未必，都是些过往的回忆，回忆如同一个个掉落在地上的弹簧一般，遗忘的力与不甘心被遗忘的力相互作用，让他们不断的在李清脑海中跳动，似乎让李清永远都不能忘记他们。
记忆很杂，很乱，有一瞬间李清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墙，墙上满是他过往遇到的人的图像，太多了，多的让他抬头都看不清。
突然，墙崩塌了，这些图像又轮番在李清眼前闪过，李清不想看也不行，不断耗费着他的精力，他是在睡觉，但似乎比睡之前更加疲惫了。
终于众多图像如火车一般从李清脑中轰隆隆的碾过后，李清终于平静下来，忽然又出现了一个景象，是芦玉。
谁也不知芦玉在李清心中代表了什么，也许有一个通用的说法能解释，叫做心魔。
别人的心魔是什么，李清不知道，但他的心魔，一定是芦玉。
芦玉很美，一身洁白的衣裙穿在身上如同仙子落入人间，这种美不是李清后来见到的那些美，这是李清一点一滴亲眼见到逐步蜕变而形成的美，这比后来所有的美都要来的动人，来的让人难以忘记。
穿着衣裙，天上是明月高照，地上是竹林成双，芦玉忽的一下如同一只蜻蜓在水面掠过一般，头也不回的迈入了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