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秋收了，秋收之后，三辅必有战事，农耕民族的战争节奏就那几个节点，常年带兵的宿将都心知肚明。
牛辅不是名将，但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秋收之后，长安必然派兵征伐于他，段煨、胡轸投降了，六万大军在那边集结。
皇甫嵩已经被朝廷启用，这可是天下名将，几十万的黄巾军，被他一年就给灭了，十万凉州叛贼，也不是老皇甫的对手，要不是宦官作祟，韩遂早就被砍头了，哪能嚣张这么多年？
这些战事，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自己只有四万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至于投靠刘骠骑，还是算了吧，那是个爱民如子的，自己的部下什么样，他心知肚明，被斩首都是轻的，各个都是五马分尸的材料。
这一点全军上下都明白，没人敢去投靠。
可外舅没钱发军饷，不让他们去抢，又能怎么办呢？
牛辅唉声叹气，找不到出路，他这段时间已经让巫卜起了九次卦，次次大凶，待在这没活路了。
得走，必须得走！
得悄悄的走，带着家财，隐姓埋名，说不定还能活。
…………
八月中秋，刘襄接到阎柔传信，牛辅被家奴胡车儿掼杀，屯驻在左冯翊的凉州军自乱，各部分散而逃，无人愿意来投，呈文请示，要不要出兵？
老牛被摔死了？
李傕、郭汜等人的最后一道紧箍咒没了，贾文和再一鼓动，他们快要反攻长安了。
现在可不是出兵的时候，冲过去跟李傕他们干一仗，让吕布捡便宜吗？
这么吃亏的事可不能干。
他回文阎柔，保持警惕，加派哨探，等待时机，特别要注意停泊在昆明池的楼船斗舰。
长安是有水师的，汉武帝在长安西南，渭水支流，以灵沼为基础，人工挖掘了昆明池，周长十六公里，湖面十四平方公里，用以训练水军，里面有大小船只几百艘，楼船、斗舰好几十。
刘襄坐过长安的楼船，但现在有多少，还能不能战，他不知道，探子摸不进去。
不知道董胖子这个凉州土鳖，能不能看到楼船斗舰的战略价值，这些年有没有维护。
毕竟是木船，要是连续几年泡在水里不维护，鬼知道还能不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