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贼大军调动,四面城墙之下,人头攒动,蚁附攻城毫不止歇,骑兵往来驰射,企图弥补弓弩不足的劣势,支援步卒登城。
攻势从早到晚,昼夜不停。
城垣之上,中军士卒手中的弓弩就没停过,箭矢例不虚发,根本不需要瞄准,射出去就能命中,因为敌人太多了。
床弩找不到敌人的大型攻城器械,就把攻击的重心放到了来回奔驰的骑兵之上。
三弓床弩的威力,在骑兵群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命中就是一篷血雾,弩枪穿透而过,残肢断臂凌空抛洒,然后再射入后面的骑兵丛中,最后动能消减,连人带马将他们钉在黄土地上。
一轮齐射就是一条血路。
八千具蹶张弩,六千张弓箭已经全部配发了下去,预备兵卒已经派上了各处城墙,冀县降兵也全部编入了守城序列。
城内的砲车不断的将三、五斤的小型石弹抛过城头,砸得敌人头破血流,倒地之人瞬间便被踩死。
城墙七十步外,凉州人在垒土台,他们的攻城器械耗尽了,估计是想要起高台向城里射箭、抛石。
十几架七梢砲在等待着它们成型。
毕竟建的差不多了再被摧毁,比一开始就建不起来,更加的让人崩溃。
刘襄喜欢折磨敌人的心态。
敌军的火箭不断的从城外射到箭棚之上,想要烧毁安平军头上的护盾,可城中造了喷水的水龙车,清水不断的洒在箭棚上,还有专门的人员用长勺往上抛洒湿泥,面对敌人的火攻,兵卒应对的井井有条。
所有人都知道,箭棚可不能被破坏,否则城垣上的弓弩手便会出现大量的伤亡,缺少弓弩手的攒射,乌泱泱一片的敌人便能轻易登城。
若是在城上陷入肉搏战,情况便会越来越坏,敌人便会越来越多。
即便身着铁甲,也会被累死的。
一道几寸后的木制箭棚,成了守城的关键。
其实,只需几架投石车,便能轻易砸毀这道防线。
可惜,凉州的工匠只会造绞索抛石机,那玩意对材料和技术的要求很高,制造不易,数量极少,而射程不到安平军配备的三弓床弩的七分之一,比弓箭的射程还短了一大截。
廖廖几架,面对每面城墙七八十架的床弩,根本没有抛石的机会。
几万人杀喊之声震荡四野,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城墙下面堆积的尸体,还有砲车的石弹,以及从城上扔下去的滚石、檑木,倾倒的金汁,攻城部队损毁的飞梯、盾牌、武器,已经铺垫了两三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