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用文火慢烧,钝痛,难受,却比之前每一次突然的,剧烈的扭曲,都令他难以忍受。
薛镇再没忍住,捂着胃口,一弯腰,干呕起来。
李月娇以为他是喝醉了,忙紧张地问:「世子,世子,来……」
「不必。」没等她喊人过来,薛镇先打断了她,一手扶着窗框,腰彻底弓了下去,又干呕了几次。..
李月娇着急得越过窗子,轻轻为他拍着背、顺着背,口中低喃道:
「世子,世子你怎么了?是伤发作了吗?你别硬撑着啊。」
薛镇艰难地摇摇头,背弓得更深了,瞧着不像呕吐,倒像受刑。
实则薛镇自幼受到的教育,皆是守礼持重的,坐立走站皆有一定之规,即便是在朝堂上面君之时,跪拜之外的说话,也不过是垂首低头不能仰面视君而已。
他从没有在人前,如此不体面地弓着腰。
还干呕。
幸好没真的吐出来。
但他就是不想,让李月娇看见他此刻扭曲的神情。
心病再次被他生生压抑住了,不久,大概十几息的工夫,只是在二人看来,这时间又那么漫长。
等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调整了神情后,薛镇终于重新挺直了站着——也没有非常直——而是靠着墙,借着月光看李月娇的眼睛。
李月娇的眼中是七分担心,三分迷惑:「世子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醉了。」他撒了个没甚意义的谎。
「……和表叔喝,怎么会醉了呢?」李月娇抱怨着,去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以前也没听说你们如此不体统地嗜酒。」
薛镇接过茶,笑了笑,一仰头,一饮而尽。
还是像喝酒。
茶是温的。
「淮王……」薛镇将茶杯递还给李月娇,有心想将今日军营中的事情告诉李月娇,又觉得冗余无用,说给她白添她的烦恼,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