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探脉门,我就忍不住狠狠瞪了铁骡子一眼,这个乌鸦嘴,是开过光还是咋的?
刘老太太居然急火攻心,实打实的病倒了。
我虽烦她,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当即让铁骡子取了药箱,就地给刘老太太施针。
可尽管我出了全力,刘老太太也醒了,却落了个口歪眼斜,不能自理的结局!
眼见刘嫂跪坐在三人中间已经哭不出声来,我心里越发惭愧,一家四口,一宿的工夫,傻一个,瘫一个,还有一个成了活死人。
剩下刘嫂一个,叫她往后怎么活?
咬了咬牙,我上前搭住刘嫂的肩膀道:“对不起啊刘嫂……”
谁知我话没说完,她就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不怪你,都是报应啊,我早说过,孩子不能这么养,可婆婆她怎么也听不进去……”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过意不去。
她现在还不知道刘磊会傻,刘栓柱会一睡不起,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也……
我搁心里反复较了几回劲,可实话到底说不出口,最终挤出一句:“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救人要紧,再晚点,就怕栓柱出问题。”
虽说我已经极尽委婉之能事,但这话还是像戳了刘嫂心窝子一样,她当即就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仰着头,用她那哭红的眼睛,满是哀求的看着我,那模样分明就是唯恐我嘴里再说出一点不好的消息。
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脸:“你别急,栓柱眼下还没啥大问题。”
“那以后呢?好兄弟,求求你,我把家底都给你,还有村南头那二垧地……”
“嫂子你别这样,你儿子真没啥问题,也就是做个八字替身娃娃送去土地庙里去!”
听我这么说,刘嫂自然是感激不已,可一边的铁骡子却听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一把将我扯到了边上,咬牙切齿的道:“诓城隍骗土地?你管这…叫没啥大问题?”
诓城隍骗土地,这话是有来由的。
这是风水行里开刑堂,惩处行内那些罪大恶极、倒行逆施的风水师时,惯用的判词。
甭管犯事者实际上犯了什么错,一旦判词里出现了这两句,也就意味着此人轻则被师门除名,永不再纳,重则人头落地,铜棺锁尸!
久而久之,这话便成了罪大恶极的代名词。
究其原因,玄门中人敬神礼佛,哪怕神位再小,神职再低,也容不得半分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