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说,“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此番煞气暴起,是因神魂上的新伤……”
习惯疼痛……这是一个比疼痛本身还要可怕的词汇。
她想起很多个画面。
难怪他从来不在意身上的各种伤口,难怪他甚至拿自己的手当做武器,难怪他明明双手鲜血淋漓,却还能风轻云淡地和她说“不疼”。
疼痛盖过疼痛,仍是疼痛。
所以,那些新添的疼痛,宛若往烈火中添的柴薪,无关痛痒。
床榻上,谢知涯眼睫颤了颤,眉目逐渐舒缓,似若要醒来。
沈呦呦慌忙抬袖去擦眼泪。
谢知涯缓缓睁开了眼,眼神一瞬迷蒙后,随即偏头看向了她。
“呦呦。”
他看见了她红红的眼圈,怔了怔,“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扶着榻,坐起身来,朝她温柔一笑:“只是功法出了些小毛病,不会有影响的。”
“你不用担心。”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稍显红肿的眼皮,许诺,“不会有下次了。”
不会有下次,是说下次不会再让她看见么……
看着他此时露出的温柔笑意,沈呦呦却心头一阵刺痛。
这是她过往最喜欢、最熟悉的笑容,此刻却宛若锋刃刺破她的心口。
“你别笑了……”
沈呦呦声音更咽,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粒粒滚落。
“谢知涯,你不要笑了。”
她甚至宁愿他直接将痛苦展现出来,也不愿意看到他用笑容粉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