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怕疼的,跌一跤都要委屈半晌。
剔骨剜心……又该有多疼。
她一定很疼很疼,眼圈通红,想要挣扎求救,却如何也无法摆脱那样可怕的境地……
只是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他就气息骇动,几欲入魔。
她或许会想到他,会期望他出现救她,可到最后也没能等到他。
那是他离堕魔距离最近的一次。
可最终,他压抑下了魔气。
若是堕魔,他便会忘记一切,变作只由恶念操控的邪魔。
他不能。
若是连最后的一点记忆都被消去,那便意味着她的痕迹被彻底抹去。
他不能。
他用同样的方式杀了夜九,目睹着苏若雪化作灰烟,又看着那操纵一切、却又被一切反噬的所谓天道因此衰微。
可不知怎的,这方摇摇欲坠的天地竟迟迟未彻底毁灭,而是以一种残损破败的姿态苟延残喘着。
没有灵气,没有人烟,到处尽是飞灰弥漫的焦土,走几步,便有数簇煌煌烈火,永不熄至地蔓延燃烧着。
他宛若游魂一般在这样的世界飘荡。
直到那诉说真相的梵音响起,才告诉他,这一切苦难折磨,不过是他历经的劫难罢了。
劫难……包括她的死吗?
他想,多么荒诞。
他无法接受,于是选择毁去那道所谓的登天之门。
他不想要什么飞升归位,他只想她能安然无恙。
许是命运终于听到了一次他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