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远处偷偷摸摸跟了一路的应天府差役看的心惊肉跳:这位爷啊,您的崇礼司衙门在城外,应该是往东走、出春明门呀,您往南这是要去哪啊?该不是要去咱们衙门吧!
见势不妙,差役赶忙对同僚说道:“快,回衙门,让大老爷随便找个理由避一避,这阎王跟神仙干起来了,咱们是凡人,可不能掺和进去!”
“哎!”同伴知道轻重,心急火燎的抄近路跑了。
留在原地的差役嘬着牙花,无计可施的看着少年往应天府衙门的方向越走越远,只能硬着头皮又跟了下去。
突然,陈十一驻足不前,一脚将崔涟踹倒在地,拔刀双手横握在身前,整个人如临大敌,如弓弦一般紧绷起来,久久没有动弹。
只听一道细细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小娃娃倒是挺机敏的,不错……只是我南厂的人,岂是你想抓就能抓的?!”
坊街之上,一丝凉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凭空出现在陈十一的周围,吹走了仲夏的炎热,也吹凉了少年的热血。
陈十一被莫名的力量卷起,周身凉风缠绕,如锋利的丝线般,瞬间在他身上割出无数深可见骨的细密伤口,少年用手臂拼命护住脸部和咽喉要害,惨叫声中,双臂已然被剔的白骨森森。
“啊哈哈哈……”
崔涟见状,激动的满脸潮红,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未及十息,随着一道清丽的女子声音响起:“聒噪!”,崔涟像是被无形之手抓起一般,在街面两侧的坊墙上左右撞了好几个来回,直至昏死过去,像破烂一样被扔在地上。
“汪芷!尔敢!”
“我已经敢了,花满楼,你来打我呀!”
女子说话的腔调有点越宁安那种欠揍的味道。
想起越宁安,陈十一顿时觉得,跟心里面的痛比起来,手臂被几乎削成白骨都不算什么了。
陈十一蓦然停下思绪。
下一刻,眼前的街面场景似在扭曲,一股磅礴的罡风凭空出现、扑面而来。少年的长发被吹得纷乱无比,衣衫猎猎作响。
街面青石陡然碎裂,呼啸四溅。
两道如烟如雾的身形,在拳罡四散的轰鸣声中,撞击,纠缠,再次撞击……所到之处,天翻地覆!
陈十一瞪大了眼睛,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缥缈的身影,从街头战至巷尾,又从巷尾战至街头,整条长街,烟尘弥漫,零碎不堪。但是两侧的坊墙,却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