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当然呐!那个年纪懂什么情啊爱啊,我哥去了军校之后,她也出国了,反正以我看,他们俩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只不过从小认识,相处的时间多了一点儿罢了。”
梁韶雪没看出夏初有什么异样,自顾自的说的开心,“你们俩今年结婚,明年给我生个胖侄子,多好!”
那天,夏初不记得梁韶雪发表了多少对于未来的展望,只记得她说起了梁牧泽的小初恋。他从来没提起的过去,夏初忽然发现,其实她对梁牧泽一点儿都不了解,而他却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包括初恋。
梁韶雪只在g市留了两天就走了,夏初不知道她下一站去哪里,她好像没什么固定的职业,就是全国满世界的玩,偶尔接个广告拍摄,参加个活动,自由自在的像一只小鸟。身上没有背负着期望,只是单单纯纯的为自己而活,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夏初打心眼里羡慕向往的。
翻着日历看看,差不多又过去一个月了,夏初决定今晚早早休息,明天一早进山看老太太。如果时间允许,她还可以增加行程,比如特种大队。
夏初带了很多药品上路,路上又顺便买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背在身后。车子只能到县城,幸好遇见一位赶着驴车的善良老乡,正好顺路,把夏初送到村口。淳朴的村民,乐于助人让夏初很感动。
近几日,老太太总是坐在家门口张望着,算着时间,觉得夏初该回来了。当她看见夏初背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样子,老太太喜笑开颜,赶紧过去迎上去,慈爱的抚着夏初的头发,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这半年来,夏初的客家话见长,虽然还是磕磕巴巴的,但是可以听懂一些简单的对话,如果手比划着,可以听懂更多。
老太太讲了很多故事给夏初听,包括她那为国捐躯的儿子。夏初从不敢问起这个问题,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梁牧泽,她觉得他们在心里都藏着太多的悲伤,不忍心再提起那些让他们伤心的事情。可是今天,老太太却出乎意料的和夏初说起这些。
她只有一个儿子,她还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她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抚养成人。那年征兵,孝顺的儿子不想自己的母亲再为他操劳,选择入伍。儿子体能素质好,当兵的第四个年头如愿成为g军区特种大队的一员。他成绩各项优异,多次立功,军功章拿了好多。领导找他谈话,想提拔他为干部。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那个不眠之夜,在不绝的枪声中静止了。为了掩护大部队,只能以身犯险,身受多枪。而梁牧泽,也是在那个晚上身负重伤。那天,特种大队也伤亡惨重。那晚,梁牧泽失去了多位患难与共的兄弟。
老太太声音沉静而悠远,像是在叙述完全与她无关的事情,夏初则早已禁不住的泪流满面。
午饭后,夏初搭着村上的拖拉机到县城,坐在返程小巴的最角落,夏初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假寐,眼前再次浮现出第一次与梁牧泽见面的场景。自己和一群人质抱头蹲在一起,梁牧泽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过来,给他们带来希望,也让歹徒胆怯。一群迷彩武装战士从商场的各各角落冲进来,脸上的油彩盖住了五官长相,但是却如从天而降的神一般,拯救了人质,保证了他们的安全。
田勇受伤,他都那么担心。当亲眼目睹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离开人世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只要想到无所不能的梁牧泽无助痛苦的样子,夏初就一阵阵钻心的痛楚。心疼他的无助,更心疼他的重伤。
车子到达终点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车子不能在往前走了,前方就是特种大队的所在区域,守卫森严,不时有巡逻的车子经过。夏初顺着林子边的公路前行,周围那些草丛中,她不确定是否又披着草编斗篷的战士,他们总是伪装的很好,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夏初大概走了近10分钟,果然有辆敞篷的越野停在旁边,车上两个战士扛着步枪脸上涂着油彩,眼神坚毅肃穆。
夏初打算自报家门的时候,战士却先一步认出她。夏初如愿的坐着特种大队的巡逻车,颠簸着前往特种大队。
顺利进入部队大门,夏初坐着车子穿过大院来到主楼前。刚想问梁牧泽在哪儿,旁边就停下一辆越野,穿着迷彩的董志刚从车里下来。
董志刚看见夏初很高兴,乐呵呵的说:“夏初来了?你看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