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徐涓的工作很忙,在忙什么,他隐约了解一些,但这都是徐涓单方面的说辞,是真是假他无从得知,也许徐涓和他一样,两人在一起有压力,不如在公司待着,加班更快乐。
裴聿一个人吃晚饭,心里发闷时便打开窗,站在窗口吹风。
今年的秋天格外热,其实他有些分不清秋和夏,秋天似乎是一个模糊的季节,在他还未从热夏的状态里抽离时,秋就来了。
等他醒悟过来,再过几天,短暂的秋天就要结束了,他将迎来漫长的寒冬。
裴聿沉默着,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徐涓不在家的时候,他没那么难过。长久的痛苦会化成平静,习以为常,只有当徐涓出现的时候,它们才会沸腾起来,叫嚣着冲破血脉,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渴望和不甘。
不过,事已至此,他渴望的不再是甜蜜了,是让徐涓比他更痛苦。
这种扭曲的心态,让他忍不住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疯了?”
裴聿不愿放任自己疯下去,君子毁于情爱,说出去未免太可笑。
但他也没法给徐涓好脸色看,他平静不了,只好日复一日地扮作冰山,一方面,他希望自己能如外表那样冷静,另一方面,他希望徐涓要么进一步,被他冰冻仍然更热烈地爱他,把他融化,要么就放手吧,给他一个尘埃落定的痛快。
这是想法,想法总是条理分明,实际上,当它们发生的时候,他就不一定想要了。
如果真想要“痛快”,何必等徐涓动手?
裴聿更恨自己了。
今天他从学校带回来一堆工作,现在无心处理,他在书房里看了会书,早早地回卧室躺下了。
八点五十二分。
徐涓还没回来,这几天他一般是九点半以后才会回家,回来后要吃点东西,剩菜剩饭,或者是在路上叫的外卖,有时是泡面,偶尔也会煎两个鸡蛋,随便糊弄一口。
他倒是不挑了,金贵的大少爷融入了贫民生活,像模像样地过苦日子。
今天也一样,徐涓进门时刚好九点四十。
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裴聿在床上翻了个身,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徐涓又在厨房里弄吃的,好像是在煮面条。
裴聿从声音里听出了他的手忙脚乱,心里忍不住冷嘲: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成年人?果真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连面都煮不好,这种人至今还没饿死,每一个外卖平台都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