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沈怡面前,赔笑道:“沈小姐,师长,他们有机密军务商议,请您回避一下好么?”
沈怡牙齿咬着下唇,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不成!他是病人,今天才醒,就要说那么多话,伤好不了,你要负责任?”
“啊!”白客这下为难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峰皱着眉头尽量用和缓的口气道:“沈小姐,我们这是军务,是耽误不得的。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让你知道,军队的纪律,你随军这么久了,也该知道。”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有不容违抗的意志。沈怡白着一张脸,终于一跺脚走了出去,白客忙跟上了。
听到沈怡把门摔得震山响,张季直朝着王峰微笑:“没想到沈老弟的女公子,愿意为了你受那么大委屈,你要是愿意接受小女孩子的好意,相信沈老弟也不会说什么!这也不失为这个年月的一段佳话啊。”
王峰只有苦笑,张季直到了快死的岁数,还和自己门下学刺绣的女学生玩忘年恋。
他现在可没有这位老先生的闲情逸致,每天脑子里不断出现的问题,已经够他烦的了。
“季老,这些话就别说啦!北伐是要坚持的,这是现在我王峰的一面大旗。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要占了名分上的大义!不然,我靠什么收拢手下和其他人的人心?毕竟我根基还浅。马上,先生在金陵城就任临时大总颂,我如果不坚持北伐,怎么在南方政府下维持自己的半独立?只有我抢占了道义上的高度,等到南北真正名分上统一了,我才能停止军事行动,好好经营自己的地盘。”
张季直有些不解:“你受伤而暂停军事行动,不是最好的理由么?”
转念他也就明白过来了,王峰现在受伤,要是部队停在徐州两三个月,他又不能天天下部队,那军心可就真的就涣散了。
只有让自己部队忙着,才能拖过这几个月,其实先生今天就任临时大总领,南方各势力整合在一起,对王峰是最坏的消息。
只有坚持北伐,才能保持着对南方临时政府的独立性和合理性。
这么一想,张季直不由得更佩服王峰了:“师长,果然想得深远,老头子佩服。袁宫保也多次来电和老头子说,王师长实在是我们国内少有的后起之秀的人物!大乾这么大的局面,这么烂的摊子,还是需要强力人物来收拾的。孙大炮不成,终于还是要袁世仁出头,而王师长,你将来也未必不是继承袁世仁位置!呵呵呵呵!”
笑着又皱起了眉头:“只是这样,似乎就对袁世仁,他那里不是很好交代了。毕竟要是惹得他动怒,专心对付咱们,我们的力量是远远不如他。”
这些人物似乎心中对袁世仁有根深蒂固的畏惧,认为他手里实力是再雄厚无06。
王峰作为一个深深了解历史的人,却远不这么想,国内没有一个势力是他真正感到畏惧感,他很了解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在南北之间,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怎么样在获得实际利益的基础上,怎么样一直保持着,自己在道义上的制高点。
在自己实力还不足的情况下,这样走钢丝,的确是很费脑子,但是也很有挑战。
等着吧,总会有一天历史要由自己来开书写,这一天也并不远了。
对于张季直,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只是微笑着对这个状元公道:“季老,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我们保持着在津浦路上对北方的优势地位。袁宫保只会来笼络咱们,不会对咱们翻脸!利益是需要主动去争取,不是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