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完职走出公司那一刻,李至诚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之前有个ip项目他觉得挺有前景,但那个傻叉上司没看上,他打算去联系一下画手,如果拿到授权,就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晚上和周以开黑时分享这个想法,李至诚没说和前上司的种种纠葛,只说:“以后就自己做老板咯,大家都听我的。”
周以羡慕道:“你真开心,我最近快倒霉死了。”
李至诚问:“怎么了?”
周以叹声气,开始一长串的抱怨,突降大雨被困在教学楼,还未保存文档电脑突然黑屏,伦敦冬天真是冷得要命,感冒了却发现自己吃不起药,室友又凌晨才回来把她吵醒......
耳机里,周以丧气地说:“我怎么这么衰啊,就没一件好事。”
李至诚沉默地听着,一句“那破地方待不下去就别待了,赶紧回来行不行”憋在喉咙口,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周以研究生毕业,看着她继续读博,翻看无数遍朋友圈,却没勇气问一句:“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他退回到学长、朋友的界限后,跨不出去那一步,时间越久越难开口。
再没有定心丸了,李至诚提心吊胆地过着那六年,怕突然有一天她的朋友圈里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知道周以回国后选择留在申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喜悦。
那种情绪很复杂,笼罩在表面的是层深灰色的无措。
姜迎问他,你们俩明明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思,为什么不复合。
李至诚想,那不一样了。
像人怕水怕蛇怕高,一旦某样事物被设定为具有伤害性,人就会产生自我保护机制。
分手那天她把他推开,她的躲避和后退,连李至诚自己都没意识到,那道刻在心上的痕迹有多重多深。
周以来申城是出于什么心思,其他人一看就知道。
但李至诚当局者迷,他不是不信,他是不敢信。
曾经只需要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其他事情都不成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他需要一份坚定的、比以往多出很多倍的爱才能说服自己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