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正为这件事心虚害怕,听着就垂了眼帘,颇有些回避地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我不记得了。”
她在说谎!
裴宴看着,心里像刮起了海啸,连着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都已经到了舌尖的诘问咽了下去,随即却生出几分心灰意冷的沮丧。
人家既然不愿意告诉他,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裴宴拂袖,决定以后再也不管郁棠的事了,可脚都抬起来了,却鬼使神差般地冷声道:“那是!这与我也不相干,是我僭越了。”
那语气,隐隐含着不容错识的轻蔑与嘲讽。
裴宴当然不是个好相与的,郁棠不止一次听到他讽刺别人,可讽刺她,轻瞧她,却还是第一次。
郁棠惊呆了。
裴宴也惊呆了。
他为人虽然刻薄,却不是对谁都刻薄,不问青红皂白地刻薄。
可像这样,对方压根就没有错,他却没能控制住脾气地讽刺别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空气像被凝结住了似的。
双桃害怕地握紧了郁棠的手,让郁棠回过神来。
裴宴……
她在心里苦笑。
他不过是对她特别地宽和,她倒生出得寸进尺的心思来,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裴宴不会苛待她。
实际上,她就是个普通人。
裴宴从前待她宽厚,也不过是她没有遇到他尖刻的时候罢了。
她也生出几分意兴阑珊来。
郁棠退回了她和裴宴应该有的距离,恭敬地朝着裴宴行礼,低声道着:“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陪徐小姐出门,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想看裴宴是什么表情了,拉着双桃就逃一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