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馆长负责把门,有人依序进来,孙德同就笑着递上一支好烟。
“厂子建成我就进来了,干嘛嘛香,这干活也不累,钱准时发,不是,我说你是谁呀,那谁说有重要人找我谈话,你一孩子坐那干嘛。”
“这有啥说的,就是玩,你以为这些人杵在这是在拼命啊,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我们圈里的人称这为养老院,没事就是院儿里面溜达,到点下班,你给我一支烟我能从上班抽到下班。”
“不会吧,厂里要换领导?我厂长表哥没跟我说啊,我跟你说不管谁做领导,我要求涨工资,上次工厂福利还是在几年前呢,就发个尿壶,这可不行啊。”
一个个我行我素,言辞幽默且混乱无序,把门的孙馆长憋笑憋出了内伤。
高球则细心的在本子上一一记录。
“我叫沈忠实,我没啥说的,就是感谢厂子里给我这个工作,厂里受累对我也挺照顾,就是有时候没啥活,总觉得拿这钱心里不踏实,其实刘副厂长人很好,只是听说跟厂长不对付。”
沈忠实走后,高球从众多划掉的人名中,在沈忠实那一栏空白,打了一个对勾。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与沈忠实擦肩而过。
“刘副厂长好。”
沈忠实恭敬的打招呼,男人温和点头以示回应。
中年男人身着朴素,手拿一杆大烟袋,礼貌拒绝了孙德同递来的香烟,然后将一沓厚厚的纸放在高球桌前,自顾自的坐下。
“高总您好,放您桌上的上面第一册是厂子里亏损的账目,第二册是我们目前可以挖掘的合作对象,最底下是需要开除的人员名单。”
说完,中年男人点起了烟袋,边抽边冷静的盯着高球,不再说话。
看着眼前这个四平八稳的男人,救治水泥厂,高球心中已有良方。
高球从最底下抽出开除名单,好巧不巧,他居然跟自己罗列的名单一个不差。
全厂一共31人,合格留用的只有8人。
不对,应该是9人。
眼前这位刘副厂长刘签,居然把自己名字划掉了,归到了开除行列。
“刘副厂长,对于目前工厂的现状,可以谈谈你的看法。”
高球摊开双手,看向刘签温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