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质问,阿彩掀起了自己的衣袖。
看到她一双胳臂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新伤老疤交错盘扎,志北开门的手微微一顿。
门外的沙弥说笑着走过,僧舍的门,到底还是没开。
……
志北在京城足足驻留了七天。
七天之内,几十名勾栏头牌每日点卯一般的到来,也每日用尽风骚后失望离去。
到了第八天,京城之内已经传遍了志北的高僧清名。
也就是在这一天,志北收拾好了行装,对着在僧舍内藏了八天的阿彩道了别。
“贫僧要走了。”
“师傅要去哪儿?”
“也许是天涯海角,也许是西方极乐。”
“能带我一起去吗?”
“你是女人。贫僧云游四方,带着你多有不便。”
面对入定般连看都不看自己的志北,阿彩皱着鼻子笑了。
“我是女人,可我也能是任何人呀!”
在志北疑惑的目光中,阿彩打开了她即使逃跑时也没忘了带的木箱。当着志北的面,从里面一一拿出了刷子,脂粉和刮刀。
半晌之后,阿彩不见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秃头沙弥,出现在了志北的面前。
“你……”
看着整个变了一人,就连眼眶处那狰狞的胎记都消失不见了的阿彩,一向波澜不惊的志北瞪大了眼睛。
“都是假的。我阿娘说,我的命贱,生下来便在烟花之地。但是命已经贱了,就不能再像她那样哭,这辈子都没有清白身。于是从我出生那一刻,便毁了我的容貌。她得了花柳临死之前,将毕生收集到的妆容手法教给了我,让我不论如何都要做个丑但干净的贱婢,找机会逃出去寻个好人……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