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娃娃们一个个说着家里爹妈的动向,瞎了眼的老汉默默地吸了口烟袋锅子。
将那一大口烟气叹了出来,他用那双如同枯枝般的手掌摩挲着,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拉进了怀里。
那双长久从事体力劳动的手骨节宽大,厚重而粗糙,手心的每一寸皮肤都刻着道道的沟壑,生着倒刺儿。
被那样的一双手抚摸着脑袋瓜,孩子咧了咧嘴,显然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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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啊......你腿脚快,你去......”
“二爷,去干甚?”
“去把村里的老头都叫到这儿来,就说是俺找他们议事哩!”
“哎!”
听到老根叔的嘱托,他怀里的孩子如蒙大赦,撒开了那两只穿着布鞋片子的脚丫,啪嗒啪嗒的在土路上踏出了一连串的烟尘后远去了。
随着小孩子跑远,天上的太阳也终于把他一天之中最恶毒的光和热散尽,开始有气无力的向西沉去......
一转眼,就入了夜。
在地里忙活了一天的大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家中。
村子里遭了灾,虽然政府承诺了补贴,可把田地当做命根子的人们,仍然高兴不起来。
电视上的新闻报告他们看了,也听懂了太阳危机的道道,一开始他们也陷入了恐慌。但是听说国家有了办法,所有人就又恢复到了老样子。
在地图上都每个点标注的李家村存在了几百年,日子几百年来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日本鬼子来过,gmd来过,发山洪冲过,甚至也被泥石流滑坡埋过。
但是庄稼人的地,从来没有荒废过。
看不到那天地好好的躺在那里,庄稼人就像是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穿裤子一样——心里始终是虚的。
可就在田里劳作了一天的人埋锅造饭,准备饱饱的吃上一顿然后睡个好觉以备明天早些起来继续庄稼活的时候,村子西边的田地里却突然泛起了红。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红色?
它蔓延在地平线上,和天边还没有落尽的红霞一起为李家村的天际,画上了一条长长的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