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给王次仲留下了遗言:“世无邈矣,兄自珍重,天下石崖书尽之日,邈在云端也!”
闻言。
秦落衡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王次仲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怨念了,他把程邈的入狱,认为是暴秦所害,而自己为秦吏,自然就是帮凶之一,而见到程邈跟自己这么亲近,因而更是愤懑相加。
程邈真诚的解释着,王次仲依旧冷冷板着脸。
程邈则反复说着,自己的下狱,并非是暴政所害,而是因自己写字引发了断粮饿死人,自己的确除了问题,就该有所承担,世人云,一命偿一命,何况饿死三命?
程邈解释了半天,王次仲脸色才稍缓。
依旧冷着脸道:
“程兄自家已不恨秦政,夫复何言哉?”
“我却是与你已有不同,秦为无道,虎狼残苛,毁弃书道,摧我文明,天道昭彰,安得久长?!”
“何况我本就是秦檄文讨之者!”
“你既已与秦吏交好,那我不妨多说几句。”
“我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途中经过了不少郡县,这段时间咸阳发生的事,已是天下皆知,各郡县眼下是人心惶惶,秦政本就不得人心,依我之见,用不了多久,天下就会往复。”
“而秦之暴政也必将为世人唾弃!”
秦落衡道:
“世间哪有容易之事?”
“而且王夫子所言,朝廷又岂会没有预见?”
“眼下六国贵族逃亡,诸子百家也不少匿亡,地方生乱的确已有迹象,但因此说天下将往复,实在缪也。”
“秦律确有不公,但并没那么多。”
“世人怨秦恨秦,大多是受到了士人蛊惑,王夫子为饱学之士,学识才具远在我之上,秦的确下令焚了《诗》、《书》,但形式大于实质,更多的是威慑,并非是真要绝《诗》《书》。”
“这一点,王夫子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