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决定,自然暗中布置了各种维稳措施,况且三州之政务,裴静姝完全有能力处理得游刃有余。
望着她的背影,顾长安眼神迷惘,自己没有什么理由驱逐,或许内心深处也不想拒绝来自中原的关心。
他突然笑了笑,一个人孤独死去真可怜,有人目送也挺好。
……
李挽忙碌几个时辰,临近深夜走上城头,今晚无月色,虚影与黑暗融为一体,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才分辨出望楼一动不动的黑雾。
“蛮夷肯定不敢再来了,还要枯守吗?”她坐在旁边,口吻像跟老朋友闲聊,如瀑青丝随风漫舞。
“习惯了。”顾长安说。
“可以尝试改变。”李挽注视着他。
安静无声。
似乎没意识到聊两句就冷场,李挽表情略微不自然,扯开话题问:
“说说你小时候呗,慢慢听你说。”
顾长安依旧缄默,自己的少年时光乏善可陈,他突然注意到望楼角落,孤零零躺着一座佛龛。
抖动手腕,佛龛落在掌心。
“你把它还给一个名叫思辨的僧人,替我感谢他的馈赠,但它不属于我。”
顾长安递给女帝。
李挽微怔,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谈起自己的少女时光,仗剑闯天涯的旅程总会积下许许多多的回忆,经历江湖趣事,目睹人生百态。
顾长安认真听她琐琐碎碎讲述,脑海里也勾勒出江湖画面。
手提三尺青锋荡尽不平事,一船漂泊游阅两峡风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才是梦中的侠客人生。
看着他安静的倾听姿势,李挽眸光恍忽了一瞬,鬼使神差地问道:
“如果你十岁那年离开孤城,接下来的人生会怎样?”
顾长安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