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在他眼里,极致讽刺。
就像是有人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去吃地上的贱草污泥一样。
天大的侮辱,从未有过的恶心。
从来都是那般娇贵的小公子,缩在轿子的角落里,盖着红盖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
柔软白腻的细指,骨节用力到几近泛了白,死死用力。
指甲都要深深陷入了手心的肉里,刺疼得厉害。
他低着头,抽泣着,身上,是那绣工绣了整整三个月,华美而又张扬艳丽的嫁衣。
价值连城,在他艳丽,却是那极度恶心的枷锁。
他埋着头,哭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红盖头几乎湿透了大半。
轿子还在走着,从丞相府,前往那将会终身束缚着他的将军府。
从一个温暖的家,走向那令人绝望、无依无靠的牢笼。
他哭了很久,这段路也走了很久。
一直往前,往前,再往前。
宛若上刑场般,每每过了一刻,那心就沉得厉害。
就像是一颗石头,深深地沉入了无尽的深渊般,浑身被黑暗所笼罩,没有一丝光明。
仿佛,都不能呼吸了。
他抽泣呜咽着,被娇惯了许久的人,此刻极度没有安全感地缩在了角落里。
四肢蜷缩,抱住自己,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儿似的。
怜人的哭声从湿透的红盖头里溢出来,带着深重的鼻音。
一直哭到最后,仿佛要把毕生的眼泪都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