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夸张的是有次汪阿姨换洗椅子套,
有个椅子的套因为蹭上了油,
就暂时用别的代替,
结果那个椅子正好是江容平时坐的,他就发病了,把一桌子的饭菜都打翻了。
“他没事。”顾小文转头看向江容,
江容发病有个很典型的手势,就是抱头蜷缩。
那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姿势,但现在江容并没有做那个姿势,只是哼哼唧唧地哭和不轻不重的撞墙,显而易见他自己在很努力地平复。
“我觉得他没事。”顾小文又说,“谁都有发泄情绪的时候,这大概算个……渠道?”
白康城要朝着那边走的步子一顿,顾小文拉住他,“康城哥你不让他发泄,他才可能会严重。”
白康城不可能看着江容撞墙还哭不理会,快步走到他身边去拍他的肩膀,“江容,你怎么了?”
然后“啪”地一声,白康城被江容挣扎回手一甩,一个大巴掌给抽懵了。
顾小文紧紧抿住唇才没笑出声,然后她果然笑不出来了,因为江容一回头发现自己打了哥哥,吓得抱住了自己的头蹲下了。
他不能表达很多情绪,不能准确地分辨别人的情绪,无法和人保持正常的亲密关系,但是他也知道对和错。
他知道打人,伤人,都是不对的,是要被针扎的。
江容怕死了,连哭都忘了,抱着自己的头开始敲,开始用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扯。
白康城也意识到了,连忙起身躲得远远的,“江容没事,没事的……”
顾小文扶着自己的腰走过去,在白康城的愕然视线中,抓住了江容正厮打自己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扯开,按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说到,“从你的卧室到浴室,一共十六步。”
“浴室的马桶到浴缸,一共九步。”
“你卧室有三扇窗户,玻璃一共九块,五小块,四大块,其中有一块能向外开。”
江容浑身颤抖地停止的挣扎,顾小文轻声道,“跟我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