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她的复制品,两人究其一生,都在奢求着奢求不到的爱、惦念着不该惦念的人。
为了复仇,哪怕粉身碎骨、以身饲虎,用这身皮、这副骨去填无法填满的欲念沟壑。用这双手、这颗心捆住无法捆住的心爱之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是一个疯子。
魏子君淡淡想道,手指不自觉扣紧,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中。
熟悉的疼痛令他沉醉,他忍不住呼吸急促,眼角晕着一丝脆弱的水光。
“陛下......今夜可以歇在这儿吗?”
“待你的身子骨再好些吧,”朱珠说,“魏子恒已经被控制住了,随时都可以取血治疗。”
“那么——”
魏子君弯下腰,闭上眼睛。
朱珠掐着他的下巴,在他右眼的眼皮上亲了亲,许诺道:“朕有空就再来看你。”
入夜,乌云遮天,凉风习习。
天牢附近除了看守和巡视的禁卫军外就没有旁人敢接近,只因入口处时常传来囚犯们的嚎叫,四周零星种着几株灌木,稀疏而硬挺。
有风吹过时,树影婆娑抖动,远远望去犹如鬼影重重,阴煞至极。
在这里的人要么是罪大恶极,要么是清白至极,前者没人会劫狱,后者无人敢劫狱,因此守卫十分轻松。
不少禁卫军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懒怠模样。
“喂,你看......”
一个禁卫军戳戳同伴,语气难掩惊恐。
只见远处的半空中有一个摇摇晃晃的红灯笼,仿佛被鬼魂牵引着,朝他们缓缓移动着。
“......鬼?”
他们抽刀出鞘,警惕地看着前方。
那只灯笼将周围照得红彤彤的,灌木犹如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手臂,伸长了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