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
魏恬知道,他和母亲的所作所为,叫造反。
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陛下只是革了母亲的职,实际上已经算仁慈了。
想着想着,连自己也不禁迷茫起来:那他这些年,究竟在恨什么呢?
朱珠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她曲起一条腿,懒懒向后一靠:“不是恨朕恨得想杀了朕吗?朕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想泄气,现在就可以动手。”
感受到黑暗中,魏恬惊疑的表情,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语气中带着诱哄之意:
“朕若活着,定会治你们魏家的罪。但朕若死了,琼章说不定会看在你替她解决了朕这个心腹大患的事上,放你们一马。”
低低的声线钻进脑子里,好似一根绳,挑动着他的神经。
“动手吧。”
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两只恶魔在打架,一只说别信她,另一只说试试吧,反正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然而......然而......
魏恬最终没有动,他垂着颈子,像是接受了这个命运。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朱珠默默在怀疑名单里划掉魏恬的名字——他不可能是凶手。
第二日朱珠去上朝前,魏恬半跪着给她整理衣物。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难免笨手笨脚,不是系错了条带,就是戴反了朝珠。
一旁侍候的宫人小心觑着他们的相处,本该是郎情妾意的一幕,硬生生品出了一丝生离死别的滋味。
看着怪瘆人的。
魏恬确实是抱着被杀头的信念伺候她,一脸的愁云惨淡,而朱珠看着他担惊受怕的模样,抿了抿唇,故意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