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蠢货,哪怕现在看起来再像人,也终究没法理解人的情感啊......
——倒是和她很像呢,两个怪物。
朱珠扯开唇角,似乎是想笑,可突然,一口血蒙在桌面上,如同一方红绸,盖住了玉白的折扇。
瞳孔猛地放大,她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抹了下自己的唇畔。
“公子,多少喝一点吧。”
映月阁内,宫人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柔声劝道。
魏恬像是死了一样,眼睛微阖着,双颊都瘦得凹陷下去,像是骤然被抽走了浑身的朝气似的,连一点意气风发小将军的影子都没有了。
脸上,仿佛蒙着一层灰气,若不是胸口平稳地起伏,宫人都要急着去请太医了。
“喝了又有什么用?”
沙哑的声音传来,像是几天几夜没沾过水一样,魏恬有些厌倦地将头偏向另一边,已然存了死志。
哪怕喝了药,他的手也不会复原,时光也不会倒流。
他的结局,在进宫之初就注定了。
——可既然这样,她为何不一直晾着他、冷着他,为何要给他的膝盖涂药,亲昵地唤他甜甜,抱着他入睡?
为什么可以将他的心、他的人生全毁了之后,又能若无其事地抽身离去?
眼眶发红发胀,鼻尖酸涩不已,哪怕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也没有这么难受过。
魏恬像是被铁丝掉在半空中,想爱、不敢爱,想恨、却恨不起来。
之前,他靠恨着她活,满心满眼想的是杀了她,为娘、为自己报仇,哪怕在宫中也天不亮就早起练拳,苦中作乐。
可现在,他做不到了。
他杀不了她。
魏恬觉得自己很差劲,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顾太傅也想杀了她,他可以顺水推舟帮他一把,也可以将这件事捅到她跟前。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