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云丝悠悠飘荡着,汇聚成柔软的大棉花糖,碧蓝如洗的苍穹下,是一望无际的鲜绿色草原。
青嫩细长的草茎被齐刷刷蹭着,如摩西分海,露出一人宽的、被踩得绵软厚实的土地。
赤狐背着金发的魔女,巨大蓬松的狐尾柔软地抖动了几下,尾巴尖微微向上翘着,托在女人腰部防止她掉下去。
朱珠侧身坐在他的脊背上,手背几乎被毛茸茸淹没了,她揪着赤狐格外蓬松的脖颈,又顺着两只耳朵和脊背的走势捋了捋。
容烨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微微侧脸,声音微哑:“......痒。”
仿佛真的是赤诚、优雅而魅惑的赤狐一族,而非那个高高在上,冷得像块坚冰的仙君化身。
朱珠手指一顿,指尖停在他厚厚皮毛下的脊柱上,微微用力,那里的毛发就被按下去一个小窝。
“真的要跟我回去?”
“嗯。”
低沉的声音,声线有些媚,和上个世界的绯云歌很像。
但绯云歌终究是人,而容烨是妖,他的美如同刀锋上的鲜血,凌人、危险。
“啊呀,这么爱我吗?”朱珠故意压低嗓音,拨了拨他的耳朵。
“小狐狸,不怕本魔女将你剥皮穿心,给我做狐皮褥子吗?”
她的声音是与他截然相反的,烈日般的嚣张跋扈,尾调微微上扬。
在仙界,女仙们都是细声细语、温良恭俭让,从未有她这样的人,连眼神都这么危险。
容烨感到自己的左前爪热乎乎的,肉垫似乎出了汗,在草地上踏出一个巨大的梅花印子。
哪怕没有回头,他都能想象得到,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邪肆的、调笑的,那种漫不经心却又偏执专注的模样。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本体要将他幻化出来了。
他们一定,是天赐的眷侣。
只不过本体高坐莲台,是世界上最无情无欲的仙君,而她是个魔族,他们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
所以,他才想让他,替本体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