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的事,你听说了?”
乳白的象牙席上,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当今天子散着发,龙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眼底一片血丝,看着有些神经质。
一个美婢半跪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太阳穴,噤声按摩着。
朱珠垂眸洗茶、撇沫,一套动作流畅自然:“听说了。”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的撩起眼皮,父女俩的表情、动作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的目光是寒彻入骨的阴森,藏着打量。
朱珠修长的指尖顿了顿,将沏好的茶推到对面,抬手镇定自若地饮了一口。
“父皇要儿臣说什么?一朵花,父皇给了儿臣,就是儿臣的。”
“况且,儿臣赏,卫言他就得老老实实地接着。接不住,便是他卫家没有福分。”
茶杯底部和杯托相撞,“笃”的一声。
男人眯起眼眸,不语。
气氛停滞,似乎能凝成冰碴,连伺候的美婢都大气不敢喘,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片刻,当今天子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不错,就是他卫家没有这个福分!”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阴骘可怖,伸臂拽过身后的女子,枯爪般的五指用力掐上那花枝般柔白的脖颈,猛一用力!
“咔嚓!”
美婢当即就没了气息。
朱珠头也不抬,淡定自若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染得通红的甲面上洒了碎金箔和珍珠粉,每一个角度都流光四射,好看得很。
天子丢破烂一般将女人丢在地上,面容恢复了平静:“朕听说,你和那卫言,因为一个面首起了些争执?”
“唔......”朱珠想到容烨,唇畔划过一抹笑意,
“是,也不是。
卫言确实看不惯他不假,但儿臣犯不着为了一个小玩意儿生气,只是卫言实在不逊,当众伤了儿臣的小宠儿,不把儿臣放在眼里。所以,稍作教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