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答案,反而更令他心寒。
——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过错,永远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好像他的感情、他的痛苦不值一提。
无论她夸赞他还是贬损他,疼爱他还是伤害他,都是为了她自己开心罢了。
对于她而言,他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容烨意兴阑珊地走过长长的宫道,在门前解了所有锐器,随后推开门,去见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仇人。敌人。
很老,很瘦,像一张糊在竹竿上的灯笼纸,和他容貌艳丽得不似凡人的女儿一点都不像。
“草民容烨,叩见陛下。”容烨说,“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姓容,”天子挑眉,“为何将脸遮住了?怎么,朕看不得?”
“父皇,”朱珠在一旁开口,“是儿臣和容儿玩得过火了些,为避免御前失仪,才命他带面纱。”
容烨有些诧异地瞟了她一眼。
“荒唐!”
天子果然震怒,他随手抄起一把玉如意,直直砸到朱珠头上!
“你一个公主,平日到处惹是生非也就罢了,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要学着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兄弟们,闹出点床帏间的笑话不成!”
那一声叫一旁的容烨听了都头皮发麻,朱珠却像是没感觉一般,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流到眼皮的血珠。
“父皇教训的是,”她嬉皮笑脸,“儿臣一定谨记于心,一心一意待容儿好。”
天子紧绷的面皮稍缓,只是仍旧像个皱巴巴的橘子皮,虎着脸道:“这就罢了,你若有心仪的驸马,也该告诉朕,让朕替你指婚了。”
“是。”朱珠牵着容烨的手,“既然人已经见了,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容烨被她拽着走得飞快,有些不敢想象这么轻松就结束了,看着她额头的血,心情又有些复杂。
他因此也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天子蛇一般阴骘的眸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问一旁的总管太监。
“你说,这姓容的,会不会和那个人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