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里,他从未出现过,却又一直在她身边,如同一缕阴魂不散的影子,只敢躲在阴暗处,窥伺着她。
他离开的第一年,长公主殿下卧病在床,有人传闻她火海逃生,性情也因此愈发乖张不定,公主府内每日都会抬出新鲜尸体,均是这位公主干的。
弹劾她性格跋扈不堪、欺女霸男的折子数不胜数。
终于在某一天,许久不出门的长公主带着一张遮住整张脸的兜帽,提着天子剑怒气冲冲地上朝,斩杀了带头弹劾的言官。
她弑杀的名号愈演愈烈,甚至足以止小儿夜哭。
而容烨安插的探子却得知,长公主在房内供了一盏长明灯,没有名字。
容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口气连着挑翻了一个队的士兵,才湛湛按捺住回去见她的想法。
只要一想到她因自己的“死”魂牵梦萦、形销骨立,说不定还会日日夜夜思念,热泪沾湿了枕巾,容烨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说不清是畸形的报复欲,抑或是扭曲的情感作祟,容烨连梦里都是美丽高贵的公主殿下满脸泪痕的可怜模样。
不够......还不够......这点痛苦,又怎么比得上他和娘经历的十分之一呢?
他离开的第二年,太子之争愈演愈烈,甚至连早已被贬谪的卫言都被召了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长公主殿下照例闭门不出,可该有的恶名一样没少。
在某一天深夜,探子听到公主府内乒乒乓乓,持续了大半夜。
第二天,长公主一把火烧了供在房中的牌位,让人宰了枣红马追月,随后转头去了皇宫,请求赐婚。
容烨知道,她知道了。
事关九龙之争,赐任何一个驸马都会导致岌岌可危的平衡被打破。
兵荒马乱了几日后,长公主被发现在一处青楼中过夜,而和她同榻而眠的,是卫世子卫言。
卫言没有实职,又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这场结合惹了不少人看笑话,而卫家倒是欢天喜地,似乎高兴自己攀了皇家的高枝儿。
长公主府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的那一天,容烨带领着父亲的旧部跑到边境处杀匪盗,漫天黄沙都被血染红了,倒戈铿锵如金玉交错,一样热闹。
他离开的第三年,长公主与驸马卫言愈发如胶似漆,探子甚至不用费心打听,因为满城都是二人同样豪奢跋扈的身影。
人们无不讽刺地说,二位贵人当真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