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如莲花花瓣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念经,洁净的脸庞在黑暗中泛着近乎珍珠一般柔润的光泽,看起来脆弱又神圣,绝情又慈悲。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大亮。
“哗——”
狂风吹拂得宅邸宛若泛起湖波的明湖,一叠叠繁花花浪似的涟漪涌起,摩擦、摇摆、起伏不休。
长风若过无人之境,将昨夜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门,轻轻吹开了一条缝隙。
容华睁开双眼,发现昨日积蓄血湖的位置空无一物,再抬头,有些阴暗的日光顺着瓦砾的缝隙漏下,风平浪静。
他拄着金刚杵,缓缓走出了赵宅。
大门在他身后被狠狠摔上,震落的飞灰落了他满头,若有若无的,门后响起一声轻笑。
“大师?”
那个妇人活像是见了鬼,瞪着眼睛端详他,还着重看了看他脚下有没有影子。
“您?您出来了?”
她双手一拍,爽朗地笑了笑,“能全须全尾出来就好,这赵府是不是确实古怪?听说赵员外请的人马上就来了,我看,你还是抓紧走吧。”
她衣着干净利落,颇为热心肠,容华想了想,递上了一块干馍馍。
“大师?这是......”
容华笑了笑,眉目温和,声音朗润:“不知赵员外如今住在何处?”
片刻后,他顺着长街缓缓走远,背影如鹤,不疾不徐,海青色的衣衫掩不住修长挺拔的身材,惹眼得很。
赵府内,原本破败而平直的墙壁突然如同波浪般抖动,像是有人伸了个懒腰,震落一地灰白的墙皮。
一枝花儿弯曲着枝丫,主动伸至浅粉色的指尖下。
“主人,真的要放他走吗?”
花瓣徐徐绽放,将女人的指尖含在花芯,叶子一颤一颤的,“既然要让他体会六欲,又为什么给他捏造出这样的身份呢?”
朱珠含笑点了点花瓣:“你亲眼看过容烨的下场,认为什么样的人欲望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