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足足在指挥椅上坐了一下午,下巴抿成坚硬的弧线,周围无人敢上前打扰。指针一下下刻在心头,时间一分分一秒秒流逝,化成他越发冷硬的脸部轮廓。
天暗了下来,夏朗才抬起头来:“安排地如何?”
身后小兵恭恭敬敬地答:“报告首长,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将和商人混在一起,潜入圣华。”
夏朗微点头,弹了弹手指甲站起来,魁梧身躯挡住了窗外漏进来的夜色。他问:“江城医生怎么说?”
小兵答:“江医生——没说什么,他一直很冷静。”
任务倒计时开始,夏朗心里罕见地涌起不详的预感,这种若即若离的怅惘他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上一次的不祥预感,是他和慕南父亲执行任务之前。这种诡异的、难以消除的预感,直到慕南父亲陨落之际,才终于迸发消散。
夏朗并不是矫情迷信的人,但这回,他真的担忧慕南的安危,乃至惶恐。
一个被逼到绝处的潜逃高官,一群只注重利益的美国佬,会发疯似地乱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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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华海波浪滔滔,温柔拍打着甲板两侧,微微摇晃里能听见海鸟回归的鸣叫。
这是在海上,船里。
她去海洋集团的半路上,故意被莫磊的人抓了。
尼玛,慕南心里安安腹诽,为毛老喜欢用麻醉针,往胳膊一扎整个人便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没力气。
慕南揉揉酸疼的脖子,从床上爬起来,这是一间精致优雅的屋子,床、绒毛地毯、白色窗纱、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以及藏匿在天花板上的监控器。
作为一个“被绑架”的筹码,慕南自然要生动活泼地展现出被绑的惶恐不安。
她先是慌慌张张试图找自己的手机,但是这种通讯工具一般都会被没收。接着匆匆忙忙跑向门边,使劲攥门把并拔高声音求救——自然,这也是苍白无力的低级求救方式。
接着是试图翻窗子,三米高的圆形窗口,她其实稍微纵身一条,自然能扒开窗口跳出去。可现在,监控器把自己一举一动记录着,慕南只得“笨拙”地跳啊跳,手指连船沿底都碰不到。
做了一番无用之功后,被绑架的女人终于【彻底灰心】,缩在被窝里抽噎呜咽。
慕南一边抽噎,一边暗自里倒数着时间。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