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心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无法呼吸。
谁都是可怜人。
走到山下沿海公路边,慕南匆匆跑到车里拿出急救箱,熟练地取出棉布纱布和药膏。
“手背拿过来。”慕南抿嘴,瞥了眼林轻羽血淋淋的手背。
林轻羽默默将右手伸了过去,她微垂着头,能看见簌簌扇动的睫毛和殷红的唇瓣,两手熟练地消毒、止血、处理伤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做了无数次。
林轻羽不由地想,这八年,她是否经常受过这样的伤,甚至更严重。所以才能将医疗步骤记得如此熟练...这一想,心头竟牵出淡淡的疼。
“别以为你受了点小伤,我就会同情你。”慕南垂着头,熟练地缠着纱布,“我这个人特别记仇,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在心里。”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八年前深海月夜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不那么深刻仇恨。
白如云的死,终究让慕南心头的恨意消散了不少。
林轻羽淡笑,俊朗眉目舒展开来,檀眸深深锁住她清丽的侧脸:“泽没有爱上你之前,他对你同样不好,你也记在心里了吗?”
小奴隶和大恶魔之间尔虞我诈的往事,细想来,依然忍俊不禁。
慕南冷哼:“当然记着,用他下半辈子来偿还对我的折磨摧残,挺值的。”
两人靠地太近了,林轻羽完全能看见她唇角偷偷上扬的弧度,他眸子闪烁过黯淡神伤:“放心,以后,我一定尽量不和你见面。”
慕南不啃声,默默将止血纱布缠好。
再退后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扯了纱布慢慢擦手指头残留的血。
“你身体怎么了,不像是感冒。”林轻羽默了一会儿,心头酸涩无比,却还温声问道,“是不是身上哪里受了伤?”
慕南耳根微红,骤然觉得身上更加酸软,拨浪鼓似摇头。
这时候,远处有数量车飞也似行驶而来,齐刷刷嘎吱嘎吱地在路边刹了车。
为首的银色跑车打开了门,顾煜泽穿着黑白西装,寒着一张脸僵尸似走了过来。看样子,他是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的。
这只小狐狸偷偷去给白如云上香,这事儿本来就让他恼火;一看见慕南身边的林轻羽,顾煜泽那张脸简直黑成墨水了。
斧凿刀削的俊脸寒气凛然,慕南一瞅,就知道回去免不了一顿谆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