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失去亲人,想着也跟着死了一了百了的灾民,此刻重燃了生的希望,家人们都希望他好好活着,若是他也随他们而去,等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他们,他该如何交代?
雨一直没停,但是已经有了下小的趋势,从之前的瓢泼大雨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淅沥小雨。
慕溱臻这几天都在城中和河堤两边跑,监督着官兵们清理城区和修筑河堤。
每天穿着干的衣服出去,等回来时一定湿得会滴水,乔谚得空就帮他洗衣服,看着房门前晒了一栏杆的衣服,她愁眉不展,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没换洗的衣裳了。
阴雨天衣服洗了晒不干还会有一大股霉味,穿在身上,那股味道不仅熏别人,还熏自己。
城中的灾民已经被搜救得差不多,救济点的人员数量稳定下来,也好管理了不少。
育好的苗子也都已经种上了,乔谚一下子就松闲下来。
九月初九重阳节,本该是同伴相约登高互插茱萸的悠闲日子,可处在水深火热中的豫州人民却没人想起这个节日。
今日一早天刚亮,慕溱臻照旧起来,准备换上衣服,洗漱好就前往河堤。
他动作很轻,直起身掀开被子,担心打扰到乔谚睡觉。
她刚坐起身,乔谚就搂住他的腰,向小孩子耍赖撒娇似的,用脑袋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
“再陪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这样软软的呢喃,让慕溱臻心要软成了水。
他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乖,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我得出门了。”
乔谚用脸蹭蹭他的大手,乖巧地嘟囔:“我乖,你再陪我一会儿。”
她这样又软又乖的样子,让慕溱臻恨不得丢下手里所有的事情,陪着她玩儿,陪着她闹。
所有怜惜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小可怜,你这样我还怎么让我出门?”
乔谚赖着他挣扎了一会儿,强行睁开犯困的眼睛,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身上,说出了她的小心思:“我想陪你一起去。”
慕溱臻刚闻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外面情况很险峻,不安全。”
乔谚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疯狂撒娇:“你就让我去嘛,我想陪着你,我就去看看,哪儿也不乱跑。”
她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像小鱼儿犯错时一样装可怜,看得慕溱臻又心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