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略一沉思,道:“陛下,当初在青州山,狄王杀我三名新军,手段残忍,李大人一案凶手手法一样残忍,不如让狄王进来一见。”
“嗯。”步惜欢懒散应了声,放了茶盏,“宣吧。”
那御林卫领旨出去,一会儿便见呼延昊大步而来,进了大堂往二楼瞧了一眼,闻见那血腥气颇为喜爱地多吸了几口,瞧得刘淮等人大皱眉头。
“大兴皇帝陛下!”呼延昊跟步惜欢打了声招呼,有人搬了把椅子来,放在跪着的奉县知县等人前头,他便坐了下来。
呼延昊这么一搅局,刘淮的情绪便缓了回来,不再和暮青多辩,只问道:“那英睿将军多久能抓到凶手?君前无戏言,将军身为武将,既领了此案,总该有个期限。”
他想诱暮青君前立誓,眼下年关将近,太皇太后和相国在京中等着大将军回去过年,朝中早就准备好了年节时迎接议和使团进京,共商议和之事。此事早就定好了,圣驾不会因此事在外拖太久,若暮青破案的期限太长,延误了圣驾回京,太皇太后和相国饶不了她。若她给的期限太短,没能抓得到凶手,她便是欺君之罪,罪当处死。
步惜欢淡淡抬眼,瞥了眼刘淮,倚去椅子一边,笑意懒散,眸光寒凉。
呼延昊玩味地一笑,左脸伤疤顿现狰狞。
元修眉头深锁,怒笑一声,刚要开口,暮青已接了话。
“似刘大人这般只顾扯皮陷害,凶手自然抓不到。”暮青没上刘淮的当,反倒讥讽了一句,道,“此案疑点太多,线索不少,诸位配合些,凶手就不难抓到。”
疑点?线索?
众人皆怔,早晨发现李本尸体时,场面让人惊惧,谁都没细看,哪知线索疑点在何处?
“衙门里可有仵作?”暮青转身问奉县知县。
知县还跪着,朝中二品大员死在自己治下,正担忧圣上降罪官帽不保,听闻暮青有差遣,赶忙道:“有!有!县衙里有奉职的老仵作,因贱役不敢污圣目,下官便命其在外头候着。”
暮青闻言眸光微寒,知县不知所觉,对身后县丞使了个眼色,县丞便跪着退到门口,寻仵作去了。
一会儿工夫,进来个年近六旬的老仵作,背有些驼,哆哆嗦嗦地跪了,话都说不利索。
“李大人遇刺,凶手穷凶极恶,圣上亲自督审此案,验尸定要仔细!”知县瞧不上那老仵作,暗地里剜了他一眼,连拍马带恐吓地嘱咐道。
“不必,尸体我已验过了,寻仵作来只是帮把手。”暮青道。
那知县呐呐盯着暮青,不知她一武将,为何会验尸。
这时,步惜欢已赦了那老仵作起身,暮青将人一扶,道:“我亦是仵作出身,老前辈莫惧。”
暮青一身五品将袍,那老仵作瞧着,以为自己花了眼。